“你剛來,連這裡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居然就立刻能夠透過他的行為表現判斷出他裝病,不得不說,你是真厲害啊。”

黃凱誇讚道。

“說實話,其實我也不是那麼肯定他一定裝病,畢竟疼痛這東西還真不好界定。但是我憑著今天查房的經驗以及他當時的反應半猜半推他可能是裝病,後來他身上的疤痕就給了我佐證,就更加確定了。”

“那就證明你更加厲害啊,你可以從查房的經驗中來懷疑病人的病症,而且還能透過辨別疤痕來佐證事實,這就算是經驗豐富的老醫生都不一定能辦到,”黃凱說道,“我剛剛聽海洋說你一個人接診了梁志明,說實話當時還真的有點替你擔心呢,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機智的化解了這個大麻煩。”

“而且還能讓梁志明心服口服的走了,這點是真了不得啊。說實話,就算是今天我在這裡,都不一定能辦到。”

“沒有那麼誇張了,其實我也只是碰巧而已。”

“不是碰巧,你能妥善處理好這件事情,不光是你專業技能還有你的溝通方式,就跟昨天的事情一樣,你一直說是巧合,其實哪裡有那麼多巧合啊,只是你謙虛而已,而且你能夠在發現犯人裝病的時候不點破,這點更加不是巧合能做到的,你這就是有智慧的處理方式。”

雖然就是經過兩天的接觸,黃凱明顯就對這個新來的“菜鳥”開始刮目相看了。

黃凱繼續說道,“其實,我們在對犯人的管教中,矛盾是不能激化的,正常情況下只能疏導,你點破他裝病,特別是想梁志明這樣好面子的人,他會感覺在管教和犯人中間很沒面子,那就更加容易失控。”

“也對啊,有時候硬剛確實也不行。”

“對啊,我們就有些醫生或者管教喜歡用威嚇的辦法,就是威脅加恐嚇,比如說會關禁閉啊,等等,當然我也不是說這樣的方法不管用,只是說這樣的辦法有些時候有用,有些時候並不管用。只能說因人而異,而對付梁志明這樣的見過大場面的人威脅就可能不怎麼管用了。

最好採取的辦法就是跟你剛剛做的一樣,要以理服人的態度,儘可能給用專業的角度或者檢查來告訴他,每項檢查的結果都正常,他就不能再說什麼了。而經過這麼一回,他也能感受到我們在給他臺階下,就不會再無理取鬧,下次他再見到你,就會服你,也會很自覺。”

“哦,原來如此啊。”葉流很聰明,不張揚,表現的大智如愚。

“所以我說你厲害啊。”

“嗨,我剛剛只是誤打誤撞而已,被你這麼一分析才知道其中厲害。”葉流一直是謙虛謹慎的態度。

其實葉流哪裡不知道這些啊,他是深知梁志明這樣混社會的人的秉性的,所以才會採取剛剛的那種措施。

“不,這事情你不必這麼謙虛,你才剛來第二天就能發現犯人喜歡裝病的事實就證明了觀察能力確實是比我們一般的人要更加細緻,適應能力也快,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說,我當年那可是跟著李隊幾個月才敢一個人上手開處方單的。”

“其實我都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裡的病人都喜歡裝病啊?這跟我們正常的思路有點相反啊,在外面,誰不是怕進醫院啊。”

“對啊,這確實跟圍牆外的病人思維不一樣,但是仔細想想你也就能夠明白了。”

“難道是為了偷懶?”

“對,這是一點原因,生病了就自然不需要出工了,而且還可以住院,多好啊。”

“那倒也是啊。”

“他們有時甚至只是覺得有點悶,無聊嘛,所以只要有點不適就會馬上報告,他們都很願意到醫院跑一趟,給醫生們摸一摸、按一按,有點小傷我們給他們塗點藥,他們就會感覺好很多,這多少舒緩了他們的情緒。對於這樣的犯人,我們要不厭其煩。

當然也有些走極端的,就是我說的沒問題也裝病來醫院。他們最喜歡說的就是頭疼或者肚子疼。你是醫生,你也清楚的,那些什麼頭疼啊,其實很難界定的,他主觀一定說頭疼,我們也沒有什麼儀器能測出來不是頭疼,所以我們平時看病的時候都要使出十八般武藝,火眼金睛地判斷他們到底是裝病還是真的生病了。”

“原來如此啊,難怪今天早上查房那個人時而說頭暈,時而又說好了呢。”

“對,就是這個意思。”黃凱點點頭,也是道出了這裡工作面對病犯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