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床上人的生機一點點的流逝,威震西南的莊豫南滿目悲痛,淚痕早已溼潤了他的臉頰,緊緊的抓著手心裡的手,“是我對不住你。”

章尋雁輕笑,“此生能遇你是我用盡了上輩子和這輩子的福氣,能與你相守三十年,我無憾了。”

“往後要讓你一個人過,處理公事不要太晚,天冷記得添衣,遇到合適你再...”

莊豫你那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沒有合適的,沒了你再也沒有合適的。”

忽然,章尋雁開始急速的喘氣,莊豫南顫抖著聲音問道:“可要讓孩子們來看看?”

章尋雁搖了頭,喘著氣道:“別嚇到孩子們了,照顧好喜樂,孩子嚇壞了。”

半盞茶的功夫不到,章尋雁去了訊息就傳了出來,郡王府上下紛紛跪下,痛哭出聲。

從此刻開始莊喜樂就再沒出過聲,也沒流淚,任由雲氏為她換上了孝衣,而後被帶著跪再靈前。

她這模樣嚇壞了雲氏,可府醫看過只說是嚇到了,需要一個契機哭出來,可任由雲氏怎麼勸說她都沒哭。

半月後章尋雁出殯,那一日豔陽高照,暖風徐徐,滿城的百姓目送的送葬的隊伍出了城,無數人唏噓感慨。

有老人抹著淚說道:“到底還是讓那黑心的葡蕃人得逞了,郡王他……可憐啊。”

“全城都知郡王沒有妾室,只得一位郡王妃,如今郡王妃一走那是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了。”

有學子憤憤不平,“葡蕃賊子實在可惡,這些年猶如蠅蟲一般躲在暗處,屢屢生事,若有一日定要滅了他們才好。”

不少百姓唏噓感慨之下隨著送葬的隊伍出了城,他們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去表達心中的哀痛。

墳墓在郊外的蒙頂山上,那是莊豫南為自己百年之後選定的地方,站在山頂可以俯瞰整個錦天城。

直到到那黝黑棺木被抬進了墳墓,被雲氏牽著的莊喜樂忽然開始渾身顫抖,有些乾裂的嘴張了好幾次,可任由她怎麼努力都發不出聲音。

甩開她孃的手臂,邁開小腿飛快往墳墓跟前衝。

“喜樂,回來。”

“妹妹...”

莊良倫幾個箭步上前將她抱了起來,“喜樂,乖,不吵到你祖母。”

“啊...啊...”

莊喜樂張大嘴,從喉嚨裡擠出來聲音,滿臉憋的通紅,渾身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氣。

“喜樂,閨女。”莊良倫嚇到了,蒲扇大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拍在她的背上。

“哇~~~”

伴隨著一股空氣的進入,莊喜樂一下子就哭了出來,隨即看著那已經被抬進墳墓的棺槨嚎啕大哭。

身後送葬的人也跟著哭了出聲,一夜之間就添了白髮的莊豫南緩步上前從莊良倫的手裡接過莊喜樂,紅著眼圈說道:“喜樂不哭,你祖母看到你哭會心疼的,讓你祖母安心走。”

莊喜樂扭頭看著祖父,隨即趴在她的肩頭,低聲的哭著。

那日晚上莊喜樂發了高熱,半夜裡小臉燒的通紅,嘴裡一直叫著祖母,隨即大喊大叫,府醫診斷乃是驚嚇過度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