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元識悶悶的說道:“東西都拿回來了。”

“送給平開,她整日在外面跑,面板都粗糙了。”

如此,君元識釋然了。

莊喜樂今日出門溜達了一整日,老侯爺也跟著擔憂了一整日,聽到莊喜樂已經回來才鬆了口氣,見到君元識別過來劈頭就給罵了一頓,說他毛毛躁躁不穩重。

“喜樂的身子骨很好又喜歡熱鬧,也不能總讓他在院子裡的待著看賬本,府醫也說多走走對胎兒有好處。”

君元識這幾日已經平復了心情,也不在如前幾日一般小心翼翼,總算能夠坦然的面對,靜待他的孩子出生。

老侯爺見他現在也是這個態度,只能獨自生悶氣,兩個不省心的要氣死他。

君元識示意唐堂先下去,這才坐下來說起了去和皇上要地的事,“這事十有八九皇上會答應。”

說到正事老侯爺不顧不上生悶氣,沉聲道:“如今他也只有答應一條路走,順王和先太后留下的爛攤子不是那麼容易收拾的,葡蕃的歸順,南冀忙著新得到的城池,只怕還打著焦國的主意,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對大厲做什麼,狄戎也暫時翻不起浪花,這天下就要太平了。”

老侯爺看著君元識,聲音略微壓低,“老夫告訴你一句話,你且記著。”

君元識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只聽老侯爺說道:“太平本由將軍定,將軍卻不見太平,這是帝王的選擇,沒有例外。”

君元識心下震動,雖然心裡一早就明白,但依然忍不住心緒不平,五味雜陳。

老侯爺端起的茶盞押了一口茶繼續說道:“西康郡王府一門雙王的事就能看出那位的心思,一個安康郡王的名號如何比得過西康郡王有威勢,等到莊西康進入太廟之後,那位便會慢慢將西南重新掌握在手中。”

“這是帝王必然的選擇。”

君元識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忽然冷笑了一下,“父親的死已經告訴了我這個道理。”

“此事莫要再提,誰也不能說,包括喜樂。”

老侯爺沉聲吩咐,這裡面有他和皇帝的約定,見不得光。

君元識攥緊拳頭,“孫兒清楚。”

老侯爺放下茶盞轉移了話題,“接下來只怕是要處理吃空餉的問題。”

吃空餉一事歷來就有,只是在順王時期越發的沒有節制,有些軍部吃空餉人數到了過半,若是真有戰事這是天大的災禍。

“衛武卒不可能再有你父親在時的榮光,不過榮光向來是鮮血堆砌而起,現在也用不上了,早些將他們都安置妥當,不必苦苦支撐,但精銳戰力一定要保持水平,需知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誰知道什麼時候又用得著了。”

君元識心裡五味雜陳卻又無可奈何,老侯爺靠著椅背看著院中唐堂正在點亮燈籠,“以後朝中的事你可說給丫頭聽,她對這些事很是敏銳,萬事你夫妻二人可商量著來。”

“孫兒明白。”

夜幕落下,院中的燈籠也點亮了起來,朦朦朧朧的甚為好看,祖孫二人就那麼坐著沉默不語,唐堂悄悄的伸長脖子看著門外,期望著莊喜樂早些到來。

院子裡的氣息太壓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