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子心中對袁雨薇的失望大於對未來生活的迷茫,回到西南無非是想得到郡王府的庇護,就算得不到她們母女也可在城中安穩下來,如今外面傳言紛紛郡王府的人焉能放過她?

“母親,您可別說您對莊郡王沒了念想。”

袁雨薇不滿袁清子眼中透露出來的失望之色,“當年的您可不是這樣的想的。”

當年她母親有多風光她就有多風光,一度都能和莊喜樂平起平坐。

莊喜樂在京都是什麼地位她全都看在眼裡,若是她母親當年把握住了機會自己也能和莊喜樂一般。

如今又怎麼可能灰溜溜的回來。

風吹的翠竹沙沙作響,原本晴朗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暗了下來,忽然一聲悶雷在雲層中炸響,不消片刻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的落下,轉眼間瓦楞上如線般的雨水便行成了一道雨簾,將袁清子無奈的嘆息聲淹沒在了雨聲裡。

明輝堂的書房,莊喜樂專注的看著手裡的札記,手邊的算盤被撥動的劈啪作響。

半個時辰後她才抬起了頭,揉著痠痛的脖子看著她祖父,感慨到:“都說打仗就是打的銀子,沒有見過這些賬目根本就不知道原來花銷如此之大。”

“十萬大軍出征需得有三十萬的民夫為其運送補給,這便是號稱的四十萬大軍,但這三十萬的民夫雖然發的軍餉不多但消耗卻極其驚人,發動一次戰爭真的好不容易呢,怪不得南冀的人也不想打了。”

也難怪那些弱小的國家從來沒有打過大規模的仗,只能選擇向更大的國家臣服,因為根本打不起。

莊郡王放下手裡的摺子,“這便是你二伯不捨晝夜想法子賺銀子的原因。”

莊喜樂想到了鎮國公的法子再次給她祖父推銷了一下,“鎮國公手下的人回鄉耕種,而後向指定的軍部駐紮之地供給糧食,一來減少朝廷的壓力,二來又能減少在運送上的損耗,應該是有成效的。”

“祖父,咱們也有軍鎮和軍戶,但到底種出來的糧食有限,最多就是能滿足他們自己,乾脆也在靠近邊境的地方大肆開墾荒地,把那些關在大牢裡的人全部押送過去開荒耕種,省的在牢裡白吃飯。”

“還有,以後抓到的葡蕃探子也不要弄死了,戴上鐐銬送過去開荒。”

說著說著突然就惋惜了一聲,“可惜和葡蕃的戰爭已經結束了要不然抓一批俘虜回來也好啊。”

“以後再遇到有難民咱們要跑快點去搶。”

莊郡王看著她的孫女一會兒眼冒精光興致勃勃,一會兒又一臉的可惜哀嘆覺得十分有趣。

嗯,說的東西雖然稚嫩了些卻也都說到了點子上,看來這看賬冊有用。

“看了這麼些日子可都看明白了?”

莊喜樂連忙點頭,“看明白了。”

莊郡王看了她一眼,“既然都看明白了,從今日起祖父將教你博弈之術以及縱橫之道,你原來所擅的詭辯如今已經不適合你了。”

莊喜樂連忙起身走到莊郡王跟前行了大禮,“多謝祖父。”

她祖父蓋世英豪,他的博弈之術和縱橫之道絕非書本上那些晦澀難懂卻又故作深奧的文字可以比擬,這是他祖父幾十年間在與西南這片複雜局勢博弈中提煉出來的精髓,萬金難換。

這可是絕學。

這一日開始莊喜樂走路都是飄的,至於外界那些傳言她根本就不予理會,腦子裡全是她祖父說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