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侯府沒有因為楚向文的消沉變的沉寂,壓抑,反倒因為年關將至多了幾分喜慶之色。

“昨日的場面十分熱鬧,喜樂郡主可謂是十里紅妝出嫁,君侯爺買光了全城的絹花,百姓們都搶瘋了。”

“晚上的宴席也熱鬧,賀清和李衍並幾個軍侯家的人替君侯爺擋酒,他們的酒量不知深淺,好些大人都是被扶著回去的。”

侯府世子楚向庭的看著雙目無神、意志消沉的楚向文,緩緩的說著昨日的熱鬧,以期望能從他的眼中看到什麼不同。

可楚向文只是眼神閃爍的兩下又恢復了原樣,眼中空洞無神。

“母親說年後要給你說親了,你早就到了成親的年歲,等成了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作為親兄弟,楚向庭也不知道他這兄弟到底是為了兄弟之情,朋友之意還是為了方沁,若是為了方沁,他以為大可不必,那樣滿是心機的女子不配被他弟弟惦記這麼久,何況榮國公府已經敗了。

不管他如何說,楚向文依然沒有任何反應,見此,他下了決心一般說道:“我覺得找個合適的日子登了廣平侯府的大門,代替你親自向喜樂郡主道歉,當然,我覺得這事原本就應該你去。”

“你是犯了一個作為朋友難以原諒你的錯,但你連認錯的勇氣都沒有,從此就當了縮頭烏龜,若我是喜樂郡主,只怕會以為以前錯看了你。”

忽然,楚向文動了,空洞的瞳孔也有了光,嗓音略帶沙啞的說道:“大哥別去,我......我去......”

楚向庭舒了一口氣,這樣就還算有救是不是?

這頭兄弟兩個說著給莊喜樂登門道歉的事,午睡醒來的莊喜樂正在讓洪渡領著人抬她的嫁妝入庫,有關嬤嬤親自盯著她放心的很,只是那長長的嫁妝單子讓他看的頭痛。

她都還沒歇息好,平玉就說道關嬤嬤惦記著過年的事,“關嬤嬤說離著過年不到十日了,今年這年如何過也要先定出來,拿出個章程來,下面的人好開始辦差。”

“主子還得去見一見這府中的管事,下人,雖然府中主子少,但也不能容許有懈怠和偷奸耍滑的人。”

“另外各處的年禮也得準備,今年肯定很多府邸都在等著看主子要如何做呢,關嬤嬤說可不能出了岔子,還要儘量的辦的漂亮。”

莊喜樂手裡的嫁妝單子從她手心滑落,一臉苦澀,可憐兮兮的轉頭看向君元識,“我沒來之前,侯府是怎麼過年的?”

怎麼過年?

君元識努力的回想,“掛燈籠,貼對聯,府裡下人發一身新衣裳,我和祖父一起守歲。”

莊喜樂認真的聽著,忽然沒了後續不免有些忍不住催促他,“然後呢?”

君元識搖了頭,在他的記憶力,除了和郡王府一起過的那一次年比較歡慶熱鬧外,好似都和平日差不多。

不對,比平日更顯冷清一些,比如府中除了放一掛鞭炮外也不放煙花,冷冷清清的。

莊喜樂想著依照侯府早前那個樣子,一個女人恨不得把家搬空,一個垂暮的老人陷入悲痛無法自拔,一個的小夥子無人關懷,自生自滅;這麼一想也就明白了,沒落的侯府哪裡來的熱鬧。

起身上前走到君元識坐著的圈椅背後俯身趴在了他的背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笑眯眯的說道:“那今年就過一個不一樣的新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