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愈發陰沉,風也颳得越發厲害,眼看著大雨就要落下。

莊良正站在亭子裡負手而立,任由冷風將他的衣袍吹的獵獵作響,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趙家這次的臉是丟大了,短時間應該不會再有動作。”

“如果她們聰明就應該謹言慎行,從龍之功在手也要讓他們會用才是,這宮裡宮外多少雙眼睛盯著。”

說著側首看向莊喜樂,問道:“有人說的是你給皇上的說了什麼才讓皇上有了決議,可是真的?”

莊喜樂的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指著自己,不可置信的說道:“現在這樣的事都能往我頭上扣了嗎?”

“我就和皇上說了錦天城的酒市,其餘什麼也沒說。”

說罷叉腰默默的翻了個白眼,眼底是深深的無奈,現在她隨便說個什麼外面的人都能強行解釋出幾個意思來,現在的她絕對是京都不可招惹的存在。

再這麼下去她的名頭可就能止小兒夜啼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院子裡的燈籠也全數點亮,夜風好似的也柔和一些,吹拂著那些燈籠的隨風輕輕搖曳,周圍時明時暗的。

莊良正負手看著天色,嘆道:“雲散了,這雨不會落下了。”

莊喜樂看著已經灰藍色的天空跟著點了頭,那時明時暗的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半晌莊良正扭頭,正色說道:“喜樂,等你曾祖母的小祥之祭過了你就回西南吧,帶著君家那小子一塊兒回去。”

莊喜樂藉著燈光看到莊兩良略微有些凝重的神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院子裡伺候的人遠遠的站著,莊良正左右一看才告訴了他並沒有幾人知道的內情。

前兩日前線傳來緊急軍情,葡蕃不堪自身的壓力撤兵了,此戰他們可以說賠了夫人又折兵,什麼都沒撈著。

可南冀國力強盛,葡蕃的撤兵絲毫沒有消弱他們的實力,不僅如此還增兵十萬向南羅城推進,前線的戰局比之前更加緊張。

“打不動了,鎮國公比起你祖父來差距不大,手下猛將如雲,可國庫沒錢沒糧,饒是皇上勵精圖治到底時日太短,再這麼打下去大厲就要打成空殼子了。”

莊喜樂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她知道國庫不豐,沒想到窮成了這樣。

“要和談了嗎?”

所謂和談只怕也是投降的意思,割讓城池進獻珠寶美人也是一定要有的。

莊良正搖了頭,壓低了聲音,道:“此事皇上還沒在朝會上說,想來是還沒有決議,不論如何,繼續打是不行了。”

所有的糧食只能供大軍兩月之需,實在是籌集不出來的新的糧食了,距離下一次收糧還有好幾個月,等不了了。

“聽大伯的,事情一結束你就回去,順便將你兩個姐姐一塊兒帶走。”

莊喜樂慎重的點了頭的,和談對於戰敗國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人家可不會管你有沒有定親,看上了還不是隻能為國犧牲。

天徹底的暗了下來,夜色如墨。

莊喜樂回到了凌輝院坐了下來,平玉手腳麻利的上了熱水,就靜靜的站在角落裡。

吹進來的夜風從的燈罩下鑽了進去吹動著燭火不安的跳動,屋子裡都帶上了一絲絲的凝重。

若是大厲真的戰敗了,往後這日子就更難了,作為戰敗國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