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文大人明日才來,我們要先做些什麼?”

幾個新官上任的典史興致勃勃的準備大幹一場,袖子都擼起來了才發現不曉得勁兒往哪處使。

莊喜樂拿著洪渡和袁浪送上來的冊子仔細地看著,聽到幾人的話都也沒抬,“你們準備從哪裡入手?”

哪裡入手?

莊振睿左右看了看,他們要是知道就不來問了呀?無奈的拱手作揖,“還請四妹妹告知。”

莊喜樂的目光從冊子上抬了起來,“你們可知縣令是做什麼的?”

都是飽讀詩書的人哪裡有不知道的,莊振睿忙道:“平賦役、聽治訟、興教化、厲風俗。凡養民。祀神、貢土、讀法,皆躬親闕職而勤理之。”

莊喜樂放下了冊子,說道:“書倒是背的挺熟。”

“依你們看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什麼?”

幾人又迷糊了,這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

莊振霄上前半步,說道:“這個時候該要準備春耕了。”

莊喜樂總算了舒了口氣,還是這個整日裡和銀錢貨物打交道的人曉得現在該要做什麼。

“春耕?”

莊振睿幾人恍然大悟,腦子裡瞬間就清明瞭。

“煩請四妹妹給我們說說這縣裡的情況。”

想要辦事自然是要通曉縣中的事宜,莊喜樂叫來了華蓉,“將錢石給我提來。”

有什麼比本地人更清楚這裡的情形呢?

錢石得知自己又得用了露著討好的笑走了進來,縮著脖子上前,“不知道縣主找下官有何吩咐?”

莊喜樂這才發現這錢石頭一兩日內竟然白了好多的頭髮,原本也就三十多歲吧,此時看起來倒像年逾五十。

“錢石,不用本縣主說你也該知道你的下場,你給本縣主說說你怎麼想的?”

莊喜樂的話擊碎了錢石的所有幻想,心急墜直下沉到了無底深淵,而後頹然的跪了下來,轉眼間好似又老了十歲。

錢石卑微地匍匐在地,拼命的連連磕頭求饒:“縣主,下官知道錯了,求你饒命。”

“求縣主網開一面,我願意將所知的所有的事一一稟明,願意將功折罪,求縣主饒命。”

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不知內情的莊振睿之人面露不忍,不過四妹妹從來不是心狠的人,此人如此必定是犯了不可饒恕知錯,果然他們很快就聽到莊喜樂的聲音響起:

“前幾日那些村民也是這樣求你的,你可曾想過要放過他們?”

錢石啞口無言,拼勁力氣的張了張嘴終究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失魂落魄的跪著。

片刻後他萬念俱灰的開口,“下官會聽憑遠安王的處罰。”

他知道他們這些人等著遠安王到來就會被處決,他都聽袁指揮使說了,他想過逃跑,可這蒼溪縣都掌握在這位縣主手裡,他能逃到哪裡去?

莊喜樂唇角微勾,“本縣主被給你個體面,你要不要?”

“要,請縣主示下。”

莊喜樂的話猶如陰天裡的一抹驕陽破開雲層讓錢石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本縣主聽聞你也是出生寒門,是你們一家子勒緊褲腰帶供你念書,你這一年多來搜刮來的銀子都孝敬了你老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