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暗,油燈照的屋子裡裡半明半暗,一室昏黃。

床榻上躺著一個人,落下一半的簾子半遮住了他的臉頰,一雙粗大布滿繭子的手伸出來任由黃太醫把著脈,這脈把了整整半炷香的功夫黃太醫才將手輕輕的放回被子裡站起來一聲嘆息。

“黃太醫,我祖父如何?”

莊豫東也追問道:“黃太醫,請但說無妨。”

黃太醫輕聲說道:“郡王這是寒氣入體引發舊疾,需得要悉心調理,要吃一番苦頭了。”

莊喜樂一臉愁容,說道:“早些年祖父平定西南大大小小的傷不知道受了多少,當時情況危急也沒悉心的診治,現在每到陰雨天便是痠痛不已十分難受,可還能治?”

“風邪入體將這些舊疾全都激發了出來,只要治療得當雖說不能痊癒也能減輕一辦的痛苦。”

那舊疾來勢洶洶就是黃太醫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回頭看著床榻上人心中滿是敬重,就從身子裡的暗疾便可窺見當年西南的兇險。

莊豫東朝著黃太醫躬身拱手,“有勞黃太醫,還請全力以赴。”

黃太醫回過頭,“莊侍郎客氣。”

莊豫東引著黃太醫到了隔壁開藥,莊喜樂轉身在床邊坐下,管風雙目緊閉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為了能達到最好的效果這樣的天氣他將自己在冷水裡泡了一兩個時辰才引出了一身的舊疾。

這些舊疾也是當年跟著他祖父平定西南留下的。

莊喜樂幽幽的嘆了口氣,只盼著這事順利才好。

有黃太醫的診斷結果皇帝和皇太后對西康郡王病重一事已是全然相信,各種滋補的藥材如流水一般進了莊府,官員爭相效仿很快莊府的大門又熱鬧了起來。

只是莊府正值守孝期間也就一日又冷清了,莊府大門緊閉開始為老太太守孝。

便是有相熟的人家來探望莊郡王也被一直伺疾在側的莊喜樂給打發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莊郡王’的身體時好時壞但到底是控制住了,按照黃太醫的意思好好的將養著小半年怎麼也都差不多了,皇帝和皇太后皆是鬆了一口氣。

柳旭東因為籌集軍餉有功皇帝對他多有讚譽,此番下來徹底的在戶部站穩了腳跟,無論是恩國公還是皇太后對此皆是頗為滿意,孃家有了出息的子侄皇太后精神大好,閒來無事又籌謀了起來。

“旭東這次的差事辦的好,也不算辱沒皇帝給了他這樣的機會。”

鳳鳴宮裡,皇太后一派悠閒的品著茶,“旭東那孩子從小就不錯也一心想要為皇帝分憂,還望他以後更加盡心的當差才是。”

皇帝也高興,銀錢一到位也省得那些個武將整日裡說嘴,張口閉口的‘動搖軍心’,隨口就說道:“往後給各軍撥發軍餉的事就讓他來吧。”

皇太后對此再滿意不過了,負責撥發軍餉必然就會有各方的將領前來交好,這對恩國公府和她自己都有著莫大的好處。

皇帝心情好對皇太后的態度也好了起來,“聽說母后昨日裡頭疾犯了可好些了?”

“老毛病了,不礙事。”

太皇后又端起茶盞朝皇帝示意,“海州孝敬上來的茶說是冬日裡喝著最是養人,皇帝嚐嚐。”

牆角的炭火燒的旺,爐子裡的薰香嫋嫋升起,皇太后和皇帝彼此一笑頗有一種母慈子孝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