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拂帶來絲絲的涼爽。

平玉進來送茶,莊喜樂接過雙手送到老侯爺面前,“您嚐嚐看。”

老侯爺接過,低頭一瞧眼中晶亮,“葉整芽全,窈窕婀娜,湯色黃中透綠,透底清亮。”

低頭吹拂淺啄一口,頓時眯起了眼睛,片刻後方才感慨道:“味醇而甘,回味綿長,果真好茶。”

放下茶盞眼裡還有兩分羨慕,莊豫南那貨的日子果真是舒坦起來了。

“你祖父近來如何?”

莊喜樂眼睛一下就亮了,笑道,“從進門就等著您問這句話,想要和您吹噓一番呢,就您遲遲不問。”

“我祖父可威風了,身強力壯總鎮西南手握無數精兵強將還子嗣十分繁盛,眼瞅著就要抱重孫子了......”

莊喜樂說的眉飛色舞不時手上還比劃兩下,不一會兒屋子裡就傳出她痛快的笑聲。

老侯爺眼裡含著笑,臉上作出惱怒的樣子,手捂心口朝常管事道:“老夫心口疼,快把這個丫頭給老夫趕出去。”

莊喜樂又一陣大笑,笑的東倒西歪,常管事不覺的臉上也帶了笑,榮和院好久沒有如此的熱鬧了。

“姑母,您今日怎可如此?”

啟翔院,侯夫人的院子,付軒一臉不滿的看著眼前這個年約三十出頭,面容姣好保養得宜的婦人,心裡惱怒不已。

當年廣平侯暴斃老侯爺痛失獨子傷心欲絕之下纏綿病榻,世子君元識年幼,侯夫人不得不依賴孃家付家,一晃便是十年。

十年消耗侯府每況愈下,對付家的幫助越來越少,平日裡除了幾個晚輩已極少有付家人過府。

被孃家侄子埋怨侯夫人心亂不已,慌忙解釋道:“這不是旻哥兒和惠姐兒說京郊莊子裡的果子被那什麼喜樂縣主給摘了去,恰巧剛才你那不成器的表哥也在,姑母這不是氣不過......”

付軒眉頭緊鎖,他父親任期到了朝廷到現在也沒有新的任命下來,最近四處走動也沒個進展,那莊喜樂深得皇上看中,不僅是宮門就是御書房也能隨意進的人,身後還有西康郡王府和莊府為依仗,眼下京都想要親近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付家這樣的門第想要接近她更是不容易。

眼下她自己送上了門誰知道他這個沒點眼力的姑母會這樣將人晾在門口,還被榮和院的人接了進去。

“不是說榮和院的人已不能隨意進出?”

侯夫人捏著怕子,“那老頭子進來身子好像好了些,姑母總不能明面上軟禁了他。”

老侯爺在一日這廣平侯府還就還是侯府,對付家也是有好處的,他不能這麼早死。

對此付軒心知肚明也不再多話,只對侯夫人道:“姑母,表哥既然是搭上了喜樂縣主,你就該順著親近上去才是,眼下人還在榮和院,你想法子緩和一二。”

說著慎重又親近地望著她:“姑母,父親的前程就依託在您的身上了。”

能被孃家人如此依賴侯夫人忙不迭的點頭,“軒兒你放心,姑母已經託了左相代為周旋,有左相在哥哥升遷定是沒有問題,那喜樂縣主既然是進了廣平侯府的大門按理必定要來拜見姑母,姑母也一定和她好好的親近她。”

付軒低頭飲茶掩去眼底的不屑,左相靠得住這樣的話也只有她姑母相信了。

“表哥能讓喜樂縣主摘了他莊子的果子想必是相熟,表哥那裡姑母也該上心了,畢竟是骨肉至親。”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廣平侯府就算沒落了曾經的功績也還在的,只要君元識願意出去走動,願意去給自己謀個前程未必沒有起復的可能,付家想要有依靠還得是他才行。

一個女人終究難成大事。

想到了什麼何軒揮退了左右伺候的人,屋子裡只餘樹上的蟬鳴聲名叫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