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也是可以和諧相處的。”夏楠竹不好意思地說道,“一開始、可能是我對你有偏見,我們才經常鬧得那麼不愉快。後來,墨蘭姐和我說了好多事,我也反思了自己,加上雀姨那邊也警告了我……”

“雀姨找你了?”顧寒詫異地打斷問道。

夏楠竹點點頭,說道:“嗯,就在你和梨衣決鬥之後的第二天。”

“她為難你了?”顧寒皺著眉頭問道。

“沒有,她說得也對。我現在不是在我的大獵場了,不能那樣隨心所欲,這裡是有規矩、有身份的顧家堡,既然我在這裡打工,就應該認清自己的身份,按照這裡的規矩做事。”夏楠竹失落地說道。

“胡說!”顧寒反駁說道,“那些規矩都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喜歡你這樣灑脫自在隨性、按照自己心情生活著!”

話一說出口,顧寒感到整個空氣都瀰漫著尷尬,看著夏楠竹同樣納悶看著自己眼神,連忙就眼神看著別的地方,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顧家堡不是這樣一個無趣刻板的地方,你可以不用太把雀姨的話放在心上的。”

夏楠竹感動一笑,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很討厭我呢!”

顧寒緊張地嚥了一下口水,連忙岔開話題道:“我就說嘛,這些天,你這麼那麼拼命地幹活,整個人都變了,也不大聲咋咋呼呼了,也不頂撞人了,我還以為你撞邪了呢!原來是被雀姨警告了!”

“你才撞邪了!”夏楠竹頓時不滿地看著毒舌顧寒,反罵道。

顧寒也只是冷冷地不理會,心內卻早就為自己成功掩飾過剛剛自己對夏楠竹的讚賞而竊喜。

“不過,雀姨取消我打算好的請假。”夏楠竹沮喪地說道。

“什麼請假?”顧寒問道。

“之前,我和墨蘭姐說好了,再過五六日就是我爹的忌日,我想回去一趟,墨蘭姐也答應了。只是,前日發生了那事,雀姨覺得都是因我而起,對我發火了,便取消了我的請假。”夏楠竹無奈說著,復又嘆了一口氣。

“你要自己回洛川國?”顧寒反問說道,又立馬斬釘截鐵說道,“不行,太危險了。”

“哪裡危險了?我從小在哪裡長大,對獵場更是熟悉得很!”夏楠竹反駁道,“本來我哥想等我一起回去的,但是我去不了後,他今天已經自己提前出發過去了。”

“現在各方勢力都在暗中查訪‘禍國公主’,要是讓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那你可就真的危險了。”顧寒心內想道,“在顧家堡,起碼你暫時是安全的。”

即便如此想,但是看到眼前鬱鬱寡歡的夏楠竹,顧寒還是心軟說道:“若你非要去一趟,我可以陪你回去去一趟,剛好我需要去洛川國辦些事。”

“嗯?什麼意思?”夏楠竹納悶看著顧寒問道。

顧寒倒不好意思起來,徑直站了起來,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說道:“別誤會、我只是剛好也有事需要到洛川國一趟、時間可以調劑一下。雀姨不允許你請假,我帶著你,你算是為我辦事,不算請假,不用經過她那邊。就這樣說定了,你可以稍微準備一下,從這裡到洛川國還需要一定時間,既然是五六日後,那我們後天就出發吧,這樣你也有時間料理一些事。行了,我還要忙,你也去繼續打掃!”說著,便趕忙起身回到自己書房裡去。

夏楠竹雖然驚訝顧寒居然會這樣幫自己,又決定地如此果斷乾脆,但反應過來後還是十分欣喜,不由自主地喊朝顧寒身後喊道:“謝謝!”

顧寒也不轉過身來,但也暗自欣慰一笑,卻依舊裝著高冷,連頭也不回,故意語氣冷淡地說道:“好好擦你的地板吧,我的要求是一塵不染,要是不乾淨、你就再擦一遍!”

平時裡聽起來那樣冷酷、令人厭煩的話,現在夏楠竹聽著卻是這般溫暖,如今自己也漸漸知道、這個男人、的確就是喜歡嘴硬心軟。

傍晚時分,一切活都幹完了,夏楠竹便坐在長廊廊簷下,倚靠著欄杆柱子想著最近的一段日子。

“因為自己在顧寒內院這邊當差,除了速裡溪偶爾給自己一點氣受,顧家堡裡的人對自己也還算客氣;更是有了墨蘭、桃紅這樣知心的朋友;曾經浣衣房的人如今對自己也都畢恭畢敬,還生怕自己會因為曾經的事給她們麻煩……”想著,夏楠竹也忍不住笑了,又想起了顧寒,“自己和顧寒的關係莫名其妙地也好像友好了很多,雖然他依舊是那副討人厭的樣子,冷冰冰的、還總是那麼毒舌,但是吧,像墨蘭姐說的,其實他還是挺溫暖的一個人……”想著,夏楠竹也不好意思地傻笑了。

思緒飄著飄著,夏楠竹又想起了那日繪梨衣和顧寒的那場“決鬥”,心內也嘆息地想道,“說不清是因為顧寒讓自己看清了繪梨衣軟弱無能,心思陰險的一面而讓自己對其失望如此,好感全無;還是因為自己真的認清了事實,自從爹去世之後,就再也無人能夠像爹那樣守護自己了,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扛著,未來的路、也只有自己一個人一步一個腳印踏實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