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居也為自己女兒這般深刻狠毒的見解所折服,忍不住稱讚地點點頭,又嘆息說道:“花憐性子柔軟,毫無主見,我是指望不上的了。唯獨你自小就八面玲瓏,機靈得很,可偏偏就是個女兒身。可憐我陶然居一生無子,不然、你爹我也不用如此惆悵啊!”

見陶然居一下子傷感如此,一頭花白的枯發也讓陶花楹十分心疼,便走上前去一把摟住自己年事已高的父親,撒嬌地靠在他懷裡說道:“爹爹放心吧!無論是我還是花憐,我們都會好好照顧孝順你的。”

陶然居聽了,也欣慰地笑了,說道:“行了,就你這小嘴,整天跟塗了蜜似的。爹喊你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洛川國就要派人來為太子提親了,指明瞭要娶你。”

聽到這裡,陶花楹也沒有多大表情和欣喜,只是隨意問道:“那爹爹怎麼想的?”

陶然居見陶花楹也不吃驚,也無過多喜悅,便好奇說道:“爹爹自然是歡喜的。雖然如今洛川國國勢不如以前那樣強盛,但依舊是這四方之主。千反凜又只有這一個太子,你過去了,若能成為王后、再生下個兒子,那、那這天下以後就可是咱陶家的了。”

陶然居興奮地說道,又看著一臉悠閒的女兒,笑著問道:“不過,我看你倒冷靜得很!對於嫁給太子,你就沒有一點激動?”

陶花楹淡然一笑,便閒情逸致地盤腿坐了下來,又看著一臉納悶的父親,方才慢慢說道:“爹,對於千反凜想和陶家聯姻,這件事早在女兒的意料之中。當今天下強者生存之道,貴在合縱連橫,而非刀兵血戰相見。風隅田那老狐狸比你我更深諳此道。如今天狼城雖然實力雄厚,但主人並非天狼之後,不足為患;平城折瓣娘雖然身為攝夢使,擁有神秘的攝夢法術,但其一向不參與世事紛爭,風隅田也不會多花心思在平城上;唯有我們陶家,值得拉攏,而聯姻、自古以來就是帝王避免刀刃相見最佳的選擇。”

“嗯,你說得很是。自古以來,聯姻都是最好的結盟方式。”陶然居也得意笑著說道,“只要你和太子成婚,那我陶家在這天下也算是穩居一方了!”

聽到此話,陶花楹卻搖了一下頭,說道:“父親這話倒也說早了。若沒有藍蝶家是寶物骨魂珏和精通預算的星宿使風隅田,憑千反凜的心胸狹窄,好色殘暴,愚昧無知,天下早就群起而推之。十多年前天狼城一夜被滅門,世人只看到表面,以為是顧榮雋被門客速太嵩出賣篡位,但……”說著,陶花楹微笑著看著父親,說道:“依女兒看來,此事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女兒懷疑背後的主謀應該也是千反凜和風隅田。”

“哦?”陶然居也詫異想著,沉思了一會,復又說道:“無論背後是誰,終究顧家是敗落了無疑。天狼城的隕落,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

“但是,上次秦寂不是去天狼城探查了嗎?秦寂說,顧寒此人生性孤冷,卻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物。”陶花楹眉心緊鎖、說道,“女兒懷疑,他的真實身份、恐怕不僅僅是速太嵩二兒子這麼簡單,畢竟當年那樁滅門慘案、瞭解和看到真相的人並不多。顧寒此人人,還是得細細查探一番。”

“其實,無論他顧寒是怎樣的人都好,但他現在是天狼城之主不假。其實,爹之前也有一想法,讓你到洛川國去,讓花憐到天狼城去,這樣一來,無論是藍蝶家還是天狼一族,就都是我們的盟友了。”陶然居笑著說道。

“爹爹想得倒是美,只是恐怕事情稍有偏差,就事與願違了。”陶花楹告誡道,“爹爹別忘了,天狼城如今和洛川國是面和心不合”。

“放心吧,這事以後再從長計議。如今當務之急、是要好生準備禮迎國師。雖說還沒定下到訪的日子,但我們還是要早做打算,不可怠慢。聽說,國師這次不單單是自己來我鄴都城,還帶了幾位畫師準備為你作畫像呈送回洛川國,你可要好好準備。”陶然居囑咐道。

“準備什麼?你還怕人家看不上你女兒嗎?”陶花楹嬌俏一笑說道。

陶然居也被逗笑了,用手指了指自己這個調皮的女兒,哈哈大笑、說道:“我的女兒自己是樣樣出眾的,不過你也太不謙虛了。”

說話之間,陶花憐和陶秦寂也剛好過來了。

“爹爹、你喊花憐過來什麼事啊?”陶花憐邊笑者走了進來、邊問道。

陶然居見陶秦寂也來,頓時就沒好氣地含沙射影對陶花憐說道:“和你說了多少次了,沒事別老往那些髒兮兮的地方跑去,在你自己乾淨整潔的主人院子裡待著不好嗎?喊你老半天了才過來!”

陶花楹知道陶秦寂是個多心的人,見父親還故意這樣說,生怕得罪了陶秦寂,連忙拿話岔開、笑著說道:“秦寂、妹妹,你們來了。喊你們過來是有一件喜事想和你們說。”

陶花憐以為父親只是等自己久了不開心,全然沒聽話出其話中的意思,也不在意,一聽到姐姐陶花楹這樣說,連忙問道:“什麼喜事呀姐姐?”

“過幾日、洛川國就會派人來替太子殿下向我提親了!”陶花楹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