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坐立不安地觀察著四周,有錢人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樣,這書房比村長家的大房子還要漂亮,書架上的那些花瓶是真的吧?看起來很值錢,一想到等會兒會見到大人物,他心裡忍不住激動起來,要是他提供了那個訊息,一定能拿到不少錢。

這時,熾嶼推著封烴從門外走進來。

男人刷一下站起來,雙手搓在一起,侷促不安地盯著他。

“老...老闆......”

封烴抿唇不語,不知道是不是對這個稱呼不滿意,熾嶼趕緊開口:“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男人雖然有些害怕冷漠的封烴,但他只要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很快他就能拿到一筆錢,眼珠子狡猾地轉了轉,唯唯諾諾地問:“那錢......”

熾嶼抬眼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只要你說的訊息有價值,錢少不了你的。”

男人從小在小地方長大,知道有錢人都有些喜怒無常,連忙賠笑:“好好好,我說,我說。”

“那天晚上有個男人說讓我去故里山莊找個人去拿一樣東西,給了我十萬現金,說事成之後再給我十萬。”男人開始訴說自己知道的事,那可是十萬塊,他辛辛苦苦打工十年都存不了那麼多錢,一聽只是拿個東西,他當然欣然答應。

封烴修長的指腹輕輕摩挲著下巴,眸光晦暗不明,聽到他的話,隨即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搖了搖,熾嶼拿出一幅畫,“是不是讓你拿這個?”

男人眼神閃了閃,又看了看他們,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嗯,是這個,我一看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就答應了。”

他聽說現在的有錢人就喜歡鄉下的野花野草,還願意花大價錢買鄉下用來餵豬的野菜,一看只是一朵花,想也不想地答應了,那可是十萬,他不做,也有人做啊!

再說一朵野花而已,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就算被人抓了,也不可能把他怎麼樣。

“正好我表弟就在故里山莊上班,我們合計了好幾個晚上,才讓他把東西帶出來。”

一直沒有開口的封烴突然站起來,男人心臟一顫,下意識退了幾步。

“還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

男人搖搖頭,又偷偷瞄了他幾眼,“看...看不清,他是晚上來的,還戴著帽子。——我...我知道的就這...這些了,我...我能走了嗎?”

直覺告訴他這個坐輪椅的男人很危險,剛才他還以為這個人是個殘疾,還覺得他可憐。可聽到他冰冷的聲音之後,他突然不想要那些錢了,這個人好像沒有那麼好糊弄。

這些有錢人腦子都不大好使,只是一朵野花而已,值得花那麼多錢嗎?

“除了這些,你還記得什麼?”

封烴突然回頭看向他,凜冽的目光似乎要把男人看穿,男人臉色霎時變得慘白,腿肚子開始打顫,但他還是強撐著扯出一個自以為無懈可擊的假笑,“沒...沒有了。”

封烴輕嗤一聲,深邃的目光讓他發憷,“花十萬塊錢讓你去拿一朵花,你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十萬塊錢填補你賭債輸的錢不過杯水車薪。杜七,你真的會乖乖地把東西交給別人?”

聽到塵封已久的名字,杜七剛才的阿諛奉承頓時被恐懼萬分的情緒代替,他一直後退,直到退到冰冷的牆面上,避無可避。

他難以置信地開口:“你...你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名字,不...不可能!”

雙肩忍不住顫粟起來,彷彿被人揭穿了深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