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迤邐的那不勒斯堪稱人間仙境,曾毀滅龐貝古城的維蘇威火山在平靜中波瀾暗湧,桑塔露琪亞海灘在和煦的陽光下流瀉,‘看一眼那不勒斯,然後死去’的當地俗語足以修飾我們臆想之中的“理想之城”。

如詩如畫的風景讓那不勒斯成為地中海的夜明珠,望而生畏的黑手黨又讓陽光之城遊離在黑暗邊緣,如果能有一種事物能中和這兩種極端,毋庸置疑一定會是足球,狂熱的擁躉者已經將足球視為另一種信仰,一座城市,一支球隊,他們和梅斯如此相似,卻又迥異不同。

在天主教氣息濃郁的那不勒斯,宗教和足球似乎是這裡的全部,成立於1927年的那不勒斯俱樂部雖然在榮譽上與北方三強不可同日而語,甚至有點寒酸,但是這座城市卻因為足球沐浴了新生的曙光。尤其在球王馬拉多納1984年以創紀錄的690萬英鎊從巴塞羅那降臨聖保羅球場以來,這座城市的足球深深烙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人們吃早餐議論著足球,等紅綠燈談論著足球,多少置身其中的人以足球的名義深愛著這座城市。

而那不勒斯的主場聖保羅球場正是以十二門徒當中的保羅命名。

足球和宗教,看起來毫無相關,但是卻因為一個人,讓那不勒斯改變了模樣。

在馬拉多拉加盟前,那不勒斯只在遙遠的1962年和1976年兩次折桂過無關痛癢的義大利杯,即使阿根廷巨星加盟前,那不勒斯也僅僅有微弱的1分優勢保級。蜂擁而至的7萬多球迷在聖保羅看臺見證了巨人的見面會,寸步難行的那不勒斯街道被汽車的鳴笛和搖晃的旗幟充斥著,所有人都相信這是那不勒斯人打響與北方三強分庭抗禮的第一槍。

無人阻擋的馬拉多納在七年聖保羅球場的時光交出了259場比賽進115球的偉績,2座意甲冠軍獎盃和1座歐洲聯盟杯對於那不勒斯人等同於沉甸甸的世界盃。打破北方三強壟斷的那不勒斯人這樣描述自己的心愛的球隊‘1987年5月,北義大利被擊敗,現在是南方王朝的開始’,抗爭性極強的那不勒斯人這樣描述自己的蓋世英雄‘馬拉多拉終結了普拉蒂尼時代’。

現在在那不勒斯市中心的咖啡館裡,還可以看到馬拉多納的雕像和神龕,在這座城市當中,馬拉多納就是上帝。

對於那不勒斯,王憷知道得還比較清楚,畢竟在足壇這樣的城市可不多,球星遭遇搶劫甚至可以讓球迷幫找回場子,要回東西。

當然球迷什麼成分就不言自明瞭。

傳聞當中那不勒斯球員和他們交往甚密也不是什麼假話,畢竟在那不勒斯,作為公眾人物會有很多麻煩,你如果想解決麻煩,就需要一些‘有能量’的球迷幫助。

19世紀末到20世紀末,這100多年是義大利黑手套最為繁榮的時期,湧現出盤踞西西里島的‘我們的事業’、橫行那不勒斯地區的‘卡莫拉’、以卡拉布里亞大區為根據地的‘光榮會’和普利亞區的‘團結神聖皇冠’四大家族,從街頭到國家上層建築,他們的勢力不斷擴張。

正如《教父》的開場白:“在巨大財富的背後,都隱藏著罪惡”。透過D品、走私、販賣Ren口等生意,他們也聚集了大量財富。對於‘不懂事’的議員、記者、市民,黑手套都會施以血腥的報復,而施暴者基本都不會受到懲罰。

過去,幫派分子既是暴力實施者,但同時又是‘秩序維護者’,作為兇殘既是他們生存之道,也是他們由盛轉衰的命門。

組織內價值觀和信仰的改變也加速了黑手套的衰落。大部分人已不再堅守榮譽、信念、忠誠以及嚴密的幫規戒律,而是為了‘我的錢包’而想盡辦法儘快撈錢。如果說當年的黑手套被看作‘終身事業’,那麼現在的大部分人只是在‘兼職’。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他們更在乎錢,甚至有幫派分子在網路上搞直播。

之所以說這個,主要是因為梅斯全隊到了那不勒斯遇到了一些麻煩。

正常來講,那不勒斯的幫派分子一般不願意惹外國球隊,底層的混混靠剝削在義大利打工的外國人為生,高層則都有著光鮮亮麗的外衣,都是成功的商人或者政治家。

但是凡事沒有絕對。

那不勒斯的混混也是那不勒斯人,他們對那不勒斯這支球隊甚至比幫派更加忠誠,加上梅斯球員看起來年輕好欺負,所以就發生了事情。

因為那不勒斯是歷史名城,提前到客場的王憷也沒想太多,給球員們幾個小時讓他們出去逛逛,沒想到這一逛出現了問題。

球隊內部雖然沒有什麼小團體,但是因為國籍和語言,球員天然就會分幫結派。

梅斯主要還是以威爾遜、基恩、史密斯等人組成的英語幫,還有就是本土球員和梅斯培養的會法語的外國人,比如林良龍、德爾霍梅奧等人組成的法語幫,至於其他諸如南美球員萊德斯馬或者塞爾維亞的兩名年輕國腳,則分邊跟著兩邊。

然後兩個語系的球員又會因為關係遠近分散成小組織,畢竟一群人在一起意見未必統一。

而遇到麻煩的就是傑西·威爾遜、傑西·史密斯和布蘭特·基恩。

可能因為是突然成了一線隊球員,這些孩子都帶了不少現金,所以在購物的時候被盯上了。義大利幫派分子欺負遊客的事情並不罕見,但是對於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公眾人物,實際上很少動手,真要動手都是一些更厲害的傢伙,和街頭混混不是一個級別。

但是因為認出來梅斯球員,他們反而更加興奮。

想著提前給梅斯球員一個教訓,幫助球隊贏得勝利,這樣的事情能吹到鬍子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