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憷右掌做刀在空氣中亂揮,吐沫星子飛濺。即使他心理年齡已經快30歲,面對父親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表現出不成熟的一面,或許只有在親人面前,他才能完全放鬆。

看到王憷手舞足蹈的樣子,王志軍眉頭緊鎖,既為兒子自豪,又擔心他被自滿情緒影響,半天才開口:“就是一個青年聯賽,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了,連職業合同都沒拿到,距離成為一線隊球員還有很長的距離。”

“我知道,所以我準備在假期加練。”

“什麼時候回法國?”

“一週以後。”

“啥子?”

聽到王憷在家呆一週就要走,王志軍突然停住腳步瞪大眼睛,這可是親兒子,不是充話費或者買飲料送的。才十幾歲就常年在國外,打個電話都困難,好不容易回來呆一個星期就要走,他能不難受麼,可他剛才還勸王憷要上進,這時候也不好打自己臉。

王志軍心中打翻了五味瓶,扭頭快步往前走,王憷悶悶的跟在後面,父子倆誰也沒有說話。

坐在機場大巴上,王憷支著腦袋看窗外景色。

這個時候蓉城的生活節奏還沒後世那麼快,幾個下班的路人騎著老鳳凰悠悠駛過,偶爾看到一些建築,在18年後已經被拆除,讓王憷一陣恍惚。

雙流機場距離蓉城市區很近,回到市裡換乘計程車,沒一會兒就到了家樓下。

熟悉的街道,大集體時期的家屬樓,就連已經拉下捲簾門的包子鋪都倍感親切。老王等著司機找錢,心急的王憷推開車門就跑,一步幾個臺階蹭蹭上了6樓,站在自己門口,抬手“咚咚咚”拍門,情不自禁喊道:“媽,我回來了!”

“一回來就弄這麼大動靜。”

家門被快速開啟,身上掛著圍裙的中年婦女嘴上抱怨,不等他說完,王憷上去又是一個熊抱。

“都多大人了,還整天撒嬌。”

楚紅玉拉著王憷進屋,魚尾紋都笑出來了,嘴裡還不依不饒。

就是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他爸媽都是那種嘴硬心軟的,即使想他也不說,還老一副不耐煩的表現,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找機會說教。

就因為爸媽這個性格,那時候還沒成年的王憷總覺得在家裡他是多餘的,倍感委屈。

“說點真話能怎麼的?”

王憷小聲抱怨,把自己整個人都扔到沙發上笑嘻嘻說道:“我這不是太想你了,難道你都不想我?”

“哪個想你?”

楚紅玉趕蒼蠅一樣擺手,心理高興,可嘴上還是沒好話:“我就希望你早點走。”

砰,

進屋的老王正好聽見她的話,沒好氣的說道:“那你可高興了,你兒子說過一個星期就回法國。”

“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