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黃襄從下午開始,一直待在賈詡家裡。

“老爺子,您現在也該說說了吧,我都在這坐了兩個時辰了。”黃襄翻著白眼,一副不爽的表情,是真不爽,喝了兩個時辰的茶,能有好心情才怪。

“我說仲禮啊,你少摻合點他們的事,不行啊。”雖然賈詡是勸說的語氣,但是他也知道,這明顯不可能,所以也就這麼一說。

“得,您甭給我說這個,您就說什麼事兒吧。”

“今天的鄴城,你看到了,看你一大早就和五官中郎將一道,想來,你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吧,你覺得,這是在幫助五官中郎將,當然了,他也會感激你,但是,以後他會有不好的看法怎麼辦?”

賈詡苦口婆心,這當然不是因為黃襄是他兒子,而是因為他唯一的孫子跟著黃襄在混,而兩個兒子,不說也罷。

別問,問就是太蠢。

所以,為了賈家的未來,拖黃襄照拂也是必然的,賈詡看人很準,他覺得黃襄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

黃襄狐疑的看著賈詡:“您幾個意思?敢情我幫了二公子,他還恨我?”

賈詡繼續道:“恨,也不至於,但是你太聰明瞭,你覺得二公子以後會對你放心不成?”

“那我也不能看他掉坑裡吧。”

賈詡冷笑一聲:“你覺得,五官中郎將、曹二公子,他真的會掉進去不成?或者說,哪怕前面真的是坑,他也準備跳,有人也會給他把坑填好。”

“您老說清楚點。”黃襄神情凝重。

“昨兒一大早,魏王親自來找老夫,聊了幾句。”賈詡的一番話,不締於一番驚雷。

“魏王,他醒了?”黃襄恍惚了。

“要不然你以為今日的鄴城,是誰的手筆?曹丕有這麼大能耐?”

“這一點其實我有考慮,但是覺得不大可能…”黃襄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賈詡打斷了。

“不大可能也是有可能的,這不是發生了麼?”

“魏王和您聊了些什麼。”黃襄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也沒什麼,就是感慨一下當年的袁大將軍。”賈詡沒有明說,但是黃襄懂了,歷史上真有這事兒,就是關於世子之選,曹老大拿不定主意,就過來詢問賈詡。

當然了,以賈老爺子的精明,肯定不會干預曹老大的家事,只是回了一句“君不見袁大將軍和劉州牧前車之鑑?”

就這麼一番話,讓曹老大下定了決心,很顯然,昨天,也發生了這種情況,至於為什麼賈老爺子沒有讓他孫子過來傳話,顯然,是曹老大下了命令。

只不過,一切都晚了,曹老大的意思肯定是要讓他們幾兄弟都和睦一點,但是,躲在暗處的龐統卻在上串下跳,他們怎麼可能冷靜下來,再者說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夜晚。

“兄弟,換防了。”

“你們哪裡的?”

“難道你們今日沒收到新的佈防命令?今日乃是中秋,五官中郎將考慮到爾等平常太過辛苦,特地命令我等北軍過來替你們巡邏一天,你沒看到其他地方都是在換防麼。”北軍小校顯得頗為不耐煩。

鄴城巡邏隊表示理解,可不是麼,中秋佳節,居然讓人還巡邏,還安排這麼多人,巡邏隊絕對有些過了,整個國朝放眼望去,誰敢擼魏王的虎鬚?

不過,既然是讓自己等人舒服了,那是好事,於是,各大巡邏隊都是趕緊交接,哪怕有少許巡邏隊有疑問,但是在手令面前,也沒有多說什麼。

午夜,曹彰身穿金色戰甲,率領著一群精銳士兵,大步朝著宮殿走來。

宮殿上的守衛早就像城衛隊一樣,被換了人,所以宮門已經大開。

曹彰和身後的大約三千人走得越來越快,直到,一杆大旗出現在眼前,曹彰一揮手,所有人禁止下來。

曹彰慢慢走向大旗,手起刀落,大腿般粗細的旗杆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