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萱不明白:“為什麼?胖橘也說不能睡在一起,因為我是妖怪嗎?可是我不會害你們的。”

“不是因為這個……”聞人揚頓感頭大,白萱萱越抱越緊就是不鬆手,“你是女孩子,跟我睡在一起要吃虧的。”

“我沒有吃虧啊。”自己不傷害他們,他們也不會傷害自己,有什麼虧可吃的?

手臂被摟在懷裡,不可避免地觸碰到某處柔軟的所在,聞人揚心跳速度嗖一下狂飆而上,轉過紅霞似的臉不讓她看,解釋不清只好不解釋了:“我我……我帶你去找陰明鑑。”

“啊?現在?”

順著感應的方位竟然在村子不遠的地方找到一窩小賊的據點,三個遊手好閒的無賴青年聚在一起分贓,正捏著一塊圓形花紋繁複晦澀的銅疙瘩研究究竟值多少錢,一位穿黑色薄襖滿頭銀髮的老婆婆進來借宿,說自己餓了。

三個青年根本沒工夫搭理她,讓她進來就已經是看在年紀大了的份上大發慈悲了,竟然還張口跟他們要吃要喝?真當他們是大善人了?果斷揮手“沒有!”

黑襖婆婆扶著彎脖子柺杖駝著背桀桀陰笑:“有的……你們不就是嗎?”

聞人揚和白萱萱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三個青年面色死灰東倒西歪地躺倒,夜嫗趴在一人項間咕咚咕咚飲血的驚悚場面,

“呵呵呵呵……”夜嫗抬起蒼老的頭留給兩人一串陰森得意的笑,故技重施消失而去。

三位青年已然沒了氣息,聞人揚從贓物裡找出自己的錢袋和陰明鑑,下定決心般:“夜嫗在人界一日便會有無辜的生靈慘遭殘害,我是鎮法司的司衛,絕不能放任妖魔作惡而置之不理。”

“嗯嗯嗯,”白萱萱大點其頭,這輩子都沒這麼贊同過別人,“抓她到鎮法司去,給胖橘報仇!”

兩人白天賣藝攢路費,晚上追蹤覓食的夜嫗,幾乎沒怎麼休息,

多方打聽,哪裡發生命案便朝哪個方向追。中間追到過兩次,夜嫗皆不戀戰果斷逃跑,僅七八日竟有五六人被害!

聞人揚越想越不對勁,因著鎮法司的存在,妖怪作惡大多有所顧忌。紅泥不過是動用法力擾亂了人間秩序便被司衛盯上,夜嫗行徑如此囂張,難道司衛毫無知覺?

總這麼追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主動出擊引夜嫗自己找上門來。聞人揚畫了符咒幫白萱萱隱去妖氣,化妝成兩個普通人夜裡在山間小路上晃盪。

因為被吸光血的離奇命案頻發,郡縣官員廣發通告,夜裡禁止出門,陌生人響門也不能開,夜嫗沒了目標果然很快便找上了他們。

聞人揚一把掀了斗笠,數道符紙帶著紅芒直奔黑襖婆婆面門而去,這次她倒不躲,屈指成抓直接將捏了震成碎片。

“臭小子,你以為老婆子不與你計較是怕了你?”夜嫗笑得詭異,聲線低沉森寒,“既然非要送死,不如今日便成全了你們。”

銀髮飄散,黑色衣襟無風自動,夜嫗五指成爪,長指甲冒出的瞬間竟然帶了錚錚金鐵之聲,身體逐漸膨脹撐破了黑襖,碩大的藍灰色老鼠像座小山一樣取代了蒼老衰弱的身體!

鼠妖!

鼠妖一爪子拍過來,聞人揚千鈞一髮之際緊緊抱住白萱萱,爪上靈力幾乎悉數落於後背,再控制不住身體齊齊滾下山崖。

跌落的過程中是白萱萱兔生中從未有過的刺激體驗,大腦有一瞬間的放空,風聲在耳邊無限放大,腰腹間被溫暖有力的臂膀勒得幾乎不能呼吸,聞人揚線條溫和的眉眼和蒼白的臉頰近得幾乎要同自己貼在一起,呼吸相聞酥麻輕癢。

白萱萱臉上嗖一下燒起來,心臟撲通撲通幾乎要跳出來,渾身都不受控制細細顫抖。

老天!她的書呢?她的《人界生存寶典》呢?!救命啊!

聞人揚咬破手指憑空繪出法陣,在距離地面不足半尺時堪堪托住兩人,旋即喉頭腥甜一口血吐出來,法陣隨即消失摔在河灘鵝卵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