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遠上前拭落,女孩周旋的處處吻降落在眼中,從中映照出面前站立的高大身影。

啊,遊遠。

“末班車快沒了,再見。”

藍聖跑路了,面紅耳赤,心臟砰砰跳動,跟顛簸的公交車對抗,從車廂,到鳥籠子下的單人床,直到夜裡,藍聖仍舊捂臉,靜不下心來。

這漫長的一天,還不結束,閉眼前,藍聖仍在想。

該死,不能心動!他是弟弟,我老牛吃嫩草,不能影響他學習......睡了過去。

哇哇哇哇嘟嘟嘟嘟。

lady Gaga的這首鬧鈴再次出現,已經是第二天清早。藍聖艱難爬起來,背上小書包坐公交車去畫室。

一走進畫室,熙熙攘攘的人在慌亂佔位置,也有的圍坐一圈,繞著中間的藍色大垃圾桶,削鉛筆。

嘎吱嘎吱。

是削完外面木皮,把鉛芯削細發出的聲音,再混雜著廁所外面叮叮咚咚的暴力洗刷顏料的聲音。

“藍聖。”

小敬子也在削鉛筆,藍聖回應她,“我再睡個回籠覺,一會叫我。”

“好。”

兩人頂風作案多次,早已產生十足默契。

素描課,投影儀上放在老頭照片,臉上溝壑縱橫,側光照在臉上,呈一半亮,一半暗。

先排線打形,然後三庭五眼,分交界線,亮暗面,唰唰唰。接下來就到了藍聖最喜歡的摳細節環節。

她開始盯著一個眼睛,或是鼻子、嘴巴,死摳,把每一條皺紋、唇紋、眼睫毛,都畫下來。

nice!

藍聖邊畫邊給自己鼓掌,沒有注意到身後老師默默走過。

“把握大局觀,細節扣得再像,沒用!”

咔嚓,8b鉛筆芯斷,光榮喪命。

藍聖的心,也咯噔一下,惶恐地站起來,唉,我這單打獨鬥的唯一武器,得加點油了。

去削鉛筆。

一站起來,我草。距離產生醜陋,五官比例不對,鼻子歪了,接著嘴巴也畫歪了。

老頭的臉,呈現分裂狀,上半張臉給你45度,下半張臉直接正對你了。

藍聖:我這是,創造新物種了。

白色橡皮,整個被鉛磨亮,黑得發光,大刀闊斧,擦掉重畫,長征之路再來一次。

嗚嗚。

這時兜裡的手機震動,藍聖掏出來一看。

遊遠:別走神,好好畫。

手機怎麼抽出來的,便怎麼插回去。藍聖翻了個白眼,嘴角卻微微上揚,這小子。

一晚上過去,兩人又恢復了正常,絕口不提前一晚的微妙,開始過起平常的努力畫畫的日子,一個周。

自此,遊遠每日一問:今天有沒有好好畫畫?

藍聖每日一監督:上課有沒有好好聽講?

誰也不回誰,相視一笑就知道結果了,藝考和高考,成為不了阻止他們的障礙,他們的人生,要踩油門、加速了。

在畫室摸魚成習慣的藍聖,由於給自己找了個生活老師,最近非常自律。

又因為逐漸回暖的手,讓她找到了上輩子沒有的熟練,也有攀到小敬子說的“心手如一”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