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後初晴。

海岸線延至盡頭,一排銀杏樹擋在了海濱酒店面前。

初晨的陽光如水般傾瀉下來,長灘島上的樹葉便泛起高貴的金黃色,隨風款擺,猶如盛世王朝。

昂熱站在斑駁的樹影中,一襲黑色的長風衣,手提旅行箱。

陽光在他英俊鋒利的側臉上鍍了層暈,銀灰白髮如水銀般流淌。

說起來,曾經他在劍橋讀大學的時候還是一個無憂無慮、人生空白的大男生,人生中除了有點悲慘的童年外並無可圈可點之處。

可自從他畢業之後加入秘黨,彷彿全世界的麻煩都找上了他……

什麼尼伯龍根、尼德霍格、奧丁、龍類、獵人組織……什麼扯淡的離譜的一個個都接踵而至。

以至於當時的昂熱經常會覺得,如果他的人生是一本,那麼這個作者絕對是個智障。

如今歲月漸漸過去,那些好的不好的記憶都已經過去,他如今是卡塞爾學院的校長。

雖然有時候很不情願,但為了好友的深仇大恨,為了自己持續了這麼多年已根深蒂固到心裡的信念,他不得不回到這個籠子裡去。

每天跟學院裡那群神經病們載歌載舞,順便暢談屠龍大志,肩負起拯救世界的使命。

在引擎高亢的咆哮聲中,漆黑的蘭博基尼如刀鋒般切入視線,剎車聲讓人忍不住想把耳朵堵上。

這位開車多年的白髮老人早已經將車輛的每一個地方、每一處零件都刻印在腦海,因此超速行駛是他一向的習慣。

他很享受這種涼風從車窗吹進的感覺,很喜歡這種在公路上盡情賓士的感覺。

只是可惜副駕駛上沒有叉開側裙露著長腿的性感女郎,因此他的口哨只能吹給自己聽。

車輛一騎絕塵,隱約看到了前方‘馬尼拉國際機場’的字樣......

...

美國,卡塞爾學院。

已經返回的昂熱坐在辦公室裡喝茶,一身黑色西裝搭配白襯衣,胸前插著一朵深紅的玫瑰。

相隔13個時區,菲律賓已經天亮,而芝加哥的黑夜才剛剛降臨。

他依然是老一套的穿著,肅穆得像教堂裡的神父,孤獨地立於歲月的長河中。

雖然在不斷變老,但內心卻日漸強大,這可以讓他永遠活力十足,發起瘋來誰也擋不住。

“今天是什麼日子了?秦洛他們應該已經回來了吧?”他放下茶杯,輕輕撫摸著一隻跳上桌子的松鼠,眼神中帶著長者的關懷,好像那隻松鼠就是秦洛。

“根據諾瑪的情報,秦洛與楚子航已經在昨日早上抵達學院。”施耐德坐在昂熱對面,臉上帶著呼吸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