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路鳴澤很不開心,因為‘夕陽的刻痕’已經很久沒上過線了,也沒交待他自己幹什麼去了,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無論路鳴澤發什麼,對方的頭像永遠是灰色的,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線上還是隱身了。

路鳴澤在心裡一遍遍反思著自己,想要弄明白是不是自己哪裡做錯了,導致對方突然不想和他說話了。

其實不是‘夕陽的刻痕’不想說話,而是這幾天他很忙,根本無瑕與路鳴澤聊天。

路明非知道他這個堂弟對於自己考上卡塞爾學院這件走了狗屎運的事心裡感到十分不平衡,他不上線都知道路鳴澤一定發來了一堆吐槽自己那個堂哥的話。

路明非回到小區,但沒回家,而是直接上到頂樓,去往了天台。

天台上十分空曠,除了擺著幾個破舊空調機箱和一堆廢紙板以外,便是一地的破石磚和灰塵。

平時這裡是被封閉的,怕有什麼想不開的精神病跑到這裡一躍解千愁,到時候還得連累小區物業賠償一大筆損失。

為此物業那幾個老大哥在盡頭設定了一道鐵門,上面還用油漆刷著‘此路不通’的字樣,配合周圍破舊的環境,有點像是恐怖電影裡才有的廢棄工廠場景。

路明非卻並不感到害怕,相反他經常一個人來這裡。

今天也是如此,路明非輕車熟路的來到鐵門外,然後踩著旁邊的那個廢棄垃圾桶熟練的跳起,輕輕鬆鬆就翻進了鐵門裡面來到天台。

眼下已經黃昏了,夕陽真的在天空上印出刻痕,路明非站在空無一人的天台,仰起雙臂,深呼吸了一口,彷彿在貪婪的享受著落日的餘暉。

他很喜歡在樓道里的那個小窗眺望整個城市,但相比較空曠的天台,那裡便顯得有些拘束了。

在這裡,他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沒有人打擾,沒有煩躁的嘮叨聲,沒有嘈雜的噪音。

有的只是吹到臉上的涼風,飄落一地的灰塵,還有天空上灑照而下的金光。

路明非挨著天台邊緣坐了下來,雙臂抱著膝蓋,彷彿一個坐在山崖之巔的孤獨旅者,只有風陪伴著自己。

整個濱海市已經開始亮起了燈光,無論是下方車水馬龍公路兩側的路燈,還是遠處商務區高樓大廈閃爍的彩燈,亦或是那巨大的地標濱海之珠散發出來的耀眼光芒。

此時此刻,全都如同光編織而成的散點一般映入路明非的眼裡。

整座濱海市此時好像變成了由一隻只發光的螢火蟲組建而成的整體,每一束光就像是一隻小小的螢火蟲,渺小卻有微光。

終日待在這裡,也無法飛往其他地方,只能透過散發出微光來讓別人注意到。

路明非感覺自己也就像一隻小小的螢火蟲,在濱海市待了這麼久,連自己的方向或者說離開的出口在哪裡都不知道。

那些他崇拜的學霸、偶像,都可以靠強烈的光芒撕碎黑暗,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天地。而自己卻深陷迷茫,不知何為方向,為何發光。

下午三人在三岔口本來是準備各回各家,但走了不遠,陳雯雯又給他發來訊息說飯還沒做好,想就近去河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