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

姜衍淡笑頷首,算是還禮。

“不知是不是文松這裡煩擾到了姜先生,實在是對不住。”顧文松壓抑住心中的氣說道。

“算不得煩擾,只是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罷了。”

姜衍展開手中白玉骨的摺扇輕扇了兩下,鬢角的發被吹動,好似是謫仙一般。

“今日姜某竟見到了世子對這一弱女子咄咄逼人,屬實讓我驚訝。”

“這......這不是先生所想的那樣。”顧文松沒想到姜衍說話會那麼直接。

“不過我覺得有趣的還是世子殿下竟放著國色天香的牡丹不要,而去採摘鄉間的野花,世子殿下的喜好也是令人捉摸不透呢。”

姜衍披著儒雅的皮,說著戳人心窩子的話。

姜衍雖然用花來暗喻,可是在場的人又不是傻子,誰人不會把花和人聯絡到一起。

姜衍這是在替凌大小姐打抱不平呢,還誇她是國色天香的牡丹,貶葉微嫣是鄉間的野花。

實際上姜衍這樣一說,不知道是不是大儒的帶頭效應太強,眾人竟然覺得姜衍的形容十分貼切。

平日裡看著凌雲兒在貴女們中,還不覺得她有多麼出挑,可是當她和平民女子站在一起,那就立刻高下立見了,那種從容和大氣是葉微嫣強裝不出來的。

葉微嫣怎會聽不出姜衍的話中深意,攥著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指甲都嵌到肉裡了她都不自知。她低下頭,不敢去看其他人輕蔑嘲諷的目光。她不知道事情到底為什麼變成了這樣,明明剛開始出場是很完美的,可是自從凌雲兒出現,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恨恨地想著,把今天她受到的全部羞辱都算到了凌雲兒的頭上。

顧文松的臉色也是十分不好看,就連平常一直掛在臉上的溫潤笑容都消失不見了。男子選擇女子其實也是男子審美的一種體現,他本以為今日帶著葉微嫣出席,眾人會讚美於他,可是現在眾人似乎都和姜衍一樣,對他的品位不敢苟同。

顧文松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凌雲兒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可是自從上一次他去探病的時候,她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和原來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他還是很喜歡他的微兒,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在凌雲兒面前,微兒是太小家子氣了,比不得凌雲兒。

姜衍見顧文松不再說話了,也不想把場面鬧得太僵,於是說道。

“姜某不過是飲酒有些醉意了,說了一些胡言亂語,還請世子和葉姑娘不要在意。”

顧文松見姜衍主動給了他一個臺階下,忙說道。

“姜先生酒後之語,文松自是不會計較的。”

“今日有些乏了,那我就先回府了,各位繼續。”姜衍輕輕揉了揉頭說道。

“姜先生慢走!”

姜衍搖著精緻的摺扇走去,在經過凌雲兒時,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