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也知道這件事嗎?”

“我暫時還沒向他報告這件事,不過……”

天台上,捧著一杯咖啡的梁恩彩轉頭瞧著林深時,“你也知道,這種事沒有報告的必要。”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老安的意思?”

“都是。”

梁恩彩完全側過身來,正色地注視著林深時。

“如果崔部長攔下的申請來自於老安,那這就是大事,因為這意味著戰爭要開始了,但他攔下的申請僅僅來自於你,一個剛剛躋身公司中層階級的年輕科長,深時,你要明白,沒人會為你出頭。”

迎面吹著天台上的微風,林深時聽完梁恩彩的話,平靜地喝了口咖啡,目光眺望著遠方的高樓大廈,心裡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道理誰都懂,這事有可能意味著崔英載那一方的人將對他出手,也有可能僅是因為人事部的規定,他的申請才被攔截下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說明了崔英載這位人事部部長的態度。

他那邊的人,今後不會再對林深時裝模作樣地客氣下去了。

今天的事,就是一次光明正大的敲打。

林深時沒有足夠的理由去反擊,他甚至不能提出質疑,這就是職場的規則。

職場不是學校,上司們不是負責教導下屬的老師,他們不需要下面的人提出異議。在這裡,以下犯上就是罪,你本身對或不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處的位置決定了你的對錯。

這就是先前林深時能毫無負擔地處置都慶洙的理由,同樣,這也是他今天必須吃下這個虧的理由。

都慶洙冒犯了他,所以遭到了處罰,如果林深時一樣不識好歹,去找崔英載的話,那也將遭到處罰,只不過到時候他受到的懲罰或許不會像都慶洙那樣輕鬆。

梁恩彩的話其實就是一種隱晦的規勸,她不大清楚林深時的脾氣,但以她對李正堯的瞭解來看,能和李正堯做朋友的人物,顯然不會是軟弱的受氣包。

她之所以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林深時,就是希望能安撫住他的情緒。

眼下絕對不是反擊的好時機,更何況崔英載也只是打回了一個人事申請而已。這可能會讓林深時在公司裡大丟臉面,可相比起臉面,梁恩彩認為生存才是更要緊的事。

“你覺得我應該忘記這件事?”

沉默了一會兒後,林深時看向身邊的梁恩彩,語氣依舊平靜,很難讓人揣測他此時的心情。

“忘不忘記又能怎麼樣?”梁恩彩無奈地看著他,“即便是你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只要你去人事部,人家肯定會告訴你,你的申請不符合公司的規定,但問為什麼不符合規定?你只會得到一個虛偽至極的笑臉。這就是結果。”

“也就是說,都慶洙這傢伙是要賴在我這裡了?”

“我覺得崔部長也許只是想噁心你一下。”梁恩彩攤攤雙手,“這件事根本與都慶洙無關,不管是哪個人,都慶洙、樸慶洙之類的……只要是你提出的申請,崔部長都會攔下來。”

“那我換個人提出申請不就好了?”

林深時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他轉頭迎上了梁恩彩疑惑的眼神,忽然微微一笑,“那我找一個……一定能讓崔部長透過申請的人提出申請不就好了?”

……

“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