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民宿遭遇戰

陳楚拿著日記本如同牽線木偶般機械的跟著齊國柱他們,有點失焦的眼睛看著齊國柱的背影。

有些傷口即使結疤,撕開結痂之後仍舊是鮮血淋漓。陳楚沉默過,頹廢過,初戀女友給他灰暗的天空帶來明媚陽光。可惜又被疫情帶走。直到現在一事無成。送個快遞也莫名其妙的就捲進了世界級事件裡,往後的路在哪裡,該做些什麼,陳楚也很迷茫。

伴隨著一陣夾雜不清的槍聲,陳楚眼前一抹血紅如煙火噴發,陳楚還來不及伸手去感受臉上的點點滴滴液體是什麼,就被一股大力拉向一旁的過道。

當陳楚回過神來時,看到的是電梯口地上躺著一名年輕的武警戰士,頭側對著陳楚這邊,帽子上的國徽仍舊閃耀,眼睛卻正在失去神采。脖子下面一攤血水正慢慢暈開,似乎想鋪滿過道。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只有真正的猛士,才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而沒有人是天生勇猛,陳楚也一樣。看著近在咫尺,前一秒還鮮活的生命,現在正躺在血泊中。陳楚大腦一片空白,腿肚子打顫,一下癱坐在過道里。

這不是電影小說裡的情節,也不是遊戲裡面的場景,眼前暗紅色的鮮血,空氣中漸漸瀰漫的血腥味,耳邊充斥著的呼喊,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陳楚死亡近在眼前。來自生物的本能,使陳楚感覺胃部在抽搐,胃酸在翻湧。一股噁心反胃的感覺直衝喉嚨。陳楚使勁憋著,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結果旁邊的周胖子“哇嘔”的一聲吐了一地。空氣中血腥味,酸臭味,撲面而來,陳楚終於還是忍不住趴在地上乾嘔起來。

“艹。張朝陽!帶他們兩個撤,走安全通道。”齊國柱眼睛都紅了,咬牙切齒的下命令。

“曾浩,李毅。我們乾死他們。給王瀟陪葬!”齊國柱和兩個戰友抬槍還擊。一時間,匪徒被壓制在電梯裡出不來。

一隻手剛剛伸出牆外扔出一枚手雷,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被齊國柱一槍打穿。眼看這隻手被打穿一個前小後大的貫穿傷,血肉模糊。

“叮叮叮”手雷滾落到陳楚面前。陳楚剛剛緩過勁來,準備爬起來向安全通道跑,就看見眼前這個長柱形手雷。

“完了。”陳楚看後嚇得魂飛魄散,這時竟然腦海裡閃過的確是一雙朦膿的桃花眼。

“震爆彈!臥槽!”

一聲爆鳴,一片白。

一分鐘前。

齊國柱看著正緩緩開啟的電梯門,心裡想,冷卻的熱血還能沸騰嗎?

電梯門緩慢開啟,裡面站著幾名頭戴土匪帽,面罩小丑面具,穿著寬大的衣服,裡面看著鼓鼓的武裝人員。一邊檢查手中的烏茲衝鋒槍一邊說著沙國語“注意說話”,其中一名還在整理臉上那可笑的面具。

兩夥人看著電梯門開啟後正堵著門口的對方,都是一愣,空氣都沉默了。而那個沒戴好面具的武裝分子剛剛戴好面具,看到這場面不由自主的 “哦?”

沉默的一秒鐘之後就是激烈的交火。這種極靜變極動的始作俑者還拖長了哦的發音。。。

王瀟和張朝陽就是最開始守在周勇房間外的兩名武警戰士,護送周勇和陳楚下樓時也是打頭陣。剛剛還在為陳楚家的遭遇感到唏噓不已,看到電梯內的情況愣神過後馬上反應過來,抬槍就開火了。

95式強大的火力瞬間就將站在電梯中間的悍匪給打成了篩子。而他即使被打成篩子,手指仍然死死地扣住扳機不放。一串子彈從王瀟的防彈衣一直打到電梯的天花板上。其中一顆子彈越過被前一顆子彈打得冒出火星的肩部對講機,打著旋地擦過王瀟的脖子,帶走一片血肉,然後飛過後面齊國柱的頭頂,沒入木質裝飾牆裡,木屑紛飛。

王瀟被幾顆子彈正面打中防彈衣,巨大的衝擊力穿透防彈衣震傷了他的臟器,也把王瀟擊倒在地。短暫的時間,王瀟根本就來不及多想,除了久經訓練後形成的開槍射擊的肌肉記憶。倒地後的王瀟脖子被撕開一條豁口,眼神流露出最後對生命的留戀。他只是一個剛剛長大的年輕小夥子。

張朝陽也不好受,不過比起王瀟又幸運許多。張朝陽被一顆子彈打穿了肩胛骨,留下個貫穿傷,好歹還沒生命危險。齊國柱在槍響的那一刻就撲向距離最近的張朝陽,把他推到過道里,躲過槍擊。不過這一下撲救也干擾了張朝陽的射擊。張朝陽的一梭子彈全打在電梯轎廂右側偏高兩公分的水平線上。如果再低兩公分,那麼張朝陽就直接收割了悍匪一半的人頭。

曾浩和李毅也分別拉著陳楚和周勇躲進旁邊的過道里。

齊國柱看到過道里沒有一點掩護,一邊下命令讓受傷的張朝陽帶著陳楚和周勇撤退,一邊火力壓制電梯,打算退到旁邊房間裡用牆做掩體還擊。一槍打穿露出的手掌後就看見滾到陳楚腳下的震爆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