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有件事還是跟您說一聲的好。”路楓頓了頓,見臻兮沒反應,只好自顧說道:“鹿城那邊找人核實過了,是同名同姓,不是方灝塵本人。”

臻兮終於正眼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那個新兵今年21歲,他是和新婚妻子以及岳父一家失散的,失散前他的妻子已經懷孕幾個月了。”

路楓說完見臻兮還是一副怔怔的表情,不再說什麼,交代劉嫂快些收拾退了出去。

臻兮忽然淚如雨下。

路楓指揮著警衛們抬出一溜幾十個貼著大紅喜字的描金嫁妝箱子先下樓去。慕容霆親自過來接臻兮出門。

十月的北方冷意已經很明顯了,臻兮穿了一件蘇繡緞面夾襖,配上一條淡黃色繡著月白海棠的百褶裙,一身中式的打扮顯得嬌俏典雅,只除了雙眼略有些紅腫。

慕容霆知道路楓已經把查到的訊息告訴她了,見她一副哭過的樣子只當沒看見,上前接過劉嫂手裡的一件金色緞面繪暗紋的大氅給她披上,下襬直到腳踝,把整個身子裹得嚴嚴實實,才放心地牽著她的手走出了房間。

下樓的時候臻兮腳下一軟險些摔倒,被慕容霆眼疾手快攔腰抱起,蹬蹬蹬抱著下了樓。嚴夫人在旁邊看的兩眼發直,心裡默默替少將軍夫人哀嘆了一番。

到了省長府,慕容霆看著安頓好了一切,跟嚴省長夫婦再三客氣,又陪著臻兮用了午飯才走。

將軍府的管家把伺候臻兮的丫頭送了過來,臻兮打量著眼前拘謹的女孩子。個子不高,長得比較粗壯,微黑的面板,緊抿著嘴唇,一看就是個幹慣粗活的憨厚丫頭。

“你叫桃子?”

桃子點點頭,嘴巴囁嚅了一下才點點頭沒有出聲。

“你是將軍府過來的?”

“嗯,是,王管家說,讓我以後就跟著四夫人。”桃子抬頭說完話,又迅速低下頭去。

“你不用總站著,這兒有椅子,你坐下跟我說說將軍府的事。”

畢竟是以後要生活的地方,臻兮心裡說不緊張是假的,從桃子這裡多瞭解一些府裡的情況也好。

結果桃子吭哧吭哧說了半天,跟她之前從劉嫂口中聽到的差不多,再問的細些,就是少將軍不常回家,夫人對下人很好,幾位少爺很聰明可愛之類。

看得出桃子是個不善言談的姑娘。臻兮也不為難她了,讓她出去後,自己一個人好好睡了一覺。

晚上,嚴夫人跟著丈夫回到臥室關上房門,一肚子的不快才發洩了出來:“少將軍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是納妾,竟然還要從堂堂省長府出嫁,說出去我都嫌丟人!他這麼做根本就是不把你這個省長放在眼裡,你竟然還答應了? ”

嚴省長眉頭一皺衝夫人喝道:“你胡說些什麼?你不知道少將軍對這位有多寶貝嗎?不過是想多寵著些,多給一些體面而已。又不是咱家的姑娘,你有什麼好丟人的?”

“說得好聽,這是給一些體面?這是給了天大的體面!你沒看見那麼多嫁妝箱子,可都是實打實塞得滿滿當當,聽說少將軍真金白銀拿出了無數寶貝當聘禮,少將軍的私庫都快被掏空了,這麼多財物眼都不眨一下竟都給了一個妾室?”嚴夫人想想就替少將軍夫人心疼的不行。

“這還不算,還對外聲稱娶的是四夫人,嘖嘖,他家裡那兩位可還都稱二姨太、三姨太呢,你叫將軍夫人的臉面往哪兒擱?

哎呦喂,這哪是納妾,簡直就是抬了個平妻回去,我要是將軍夫人,鬧他個天翻地覆也不會答應讓這個狐狸精進門!”

嚴夫人將心比心,越想越替將軍夫人不值。

“越來越胡扯了,人家將軍夫人都沒說什麼,你在這兒嘮叨個沒完。我可警告你,人已經安頓到咱們家,你可得給我照顧好了,到時候熱熱鬧鬧送出去就是了,別貼金不成反惹一身騷。”嚴省長警告自家夫人。

嚴夫人:“知道知道,我也就是在你跟前說說,當著那位的面,我自不會說什麼,你放心這事我拎得清,自會好好招待,做好這個人情的,我就是替將軍夫人不值。”

嚴省長:“值不值得也不是我們說了算,只要少將軍高興,咱們這邊安安穩穩把人送出門就行了,之前整那麼大動靜出來也不見少將軍放手,這位四夫人,的確不同尋常。”

省長回想著前幾天的緊張氣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