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於將軍又派人過來,這次是想直接把人帶走。

周靚起心中主意已定,她對王媽說道:“去把她帶過來,我想跟她說說話。”

王媽以為夫人想通了,生怕她反悔似的急忙應聲往外走,不一會兒就指揮著幾個婆子把臻兮帶了過來。

被關了幾日,臻兮周身上下有些狼狽,長髮散亂不似往日整齊,身上穿著櫻桃紅的家常衣服上面沾染了些許灰塵和汙漬。

後院小佛堂那裡很安靜,看管的下人每日按例只送進去幾個饅頭跟一碗水,其餘時間不理不睬。好在張媽怕她凍著,夜裡偷偷送進去一件狐皮大氅給她禦寒。

臻兮心裡牽掛著慕容霆的安危,除了整日跪在供奉的菩薩面前唸經祈禱也無暇顧及其他,任自己就這麼邋遢下去。

周靚起定定看了她半晌,美人就是美人,即使如此狼狽仍掩飾不住她的天生麗質。

“少將軍到現在下落不明,我之前說的話絕不是跟你開玩笑,若是少將軍真的回不來,我會叫你——陪葬!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到時候我真的不會手軟。”

周靚起看著臻兮,一字一句說給她聽。

臻兮默默聽著,這些天來她心緒已經有些麻木,眼下聽著夫人再一次放出對她狠話倒也不那麼害怕,只剩下滿腹的悲涼。

她靜靜站在那裡,繼續聽著夫人對她的審判。

“若你不想死,眼前倒是有一條活路。”

周靚起也不多跟她廢話,直截了當告訴她於將軍派人來接她的事,想從她臉上看到聽到這樣的訊息,這個丫頭到底會是什麼表情。

臻兮終於回過神來,心裡不免吃了一驚,什麼?

她咬了咬嘴唇遲疑問道:“夫人是說,把我送人?”

周靚起點點頭。

“那麼,是打算今晚就把我送走嗎?”

忍住即將掉落的淚水,臻兮努力睜大眼睛掃視四周,臉上的悲傷再也掩飾不住,她吸了吸酸澀的鼻子,半晌開口說道:“那夫人可要想好了,放虎歸山並不是明智之舉。”

“什麼意思?”周靚起語氣越發冷淡。

“也許我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是夫人請想一想,我是個人不是物件,你就不怕我心存怨憤將來報復回來嗎?

倘若少將軍真的回不來,我,夏臻兮,願意為少將軍陪葬,我這條命是他救的還給他就是。

可是若是夫人執意把我送人,你就不怕我攛掇那個人返回來對付你跟整個將軍府?

只要我有這份心,憑著我的手段定叫那個姓於的把這將軍府連鍋端了,大家都別想好過!”

臻兮發了狠,一字一句把話說完。

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她知曉周靚起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她賭她對於這件事的態度也是搖擺不定,只要讓她知道做了這件事會引來怎樣的後患,她就不會輕易去做。

果然周靚起聽著這番話漸漸變了臉色;“你竟然敢威脅我?”

“是你逼的。”

兩個人互不相讓又說了一陣,周靚起沒了試探的興致,讓人把臻兮帶下去。

於將軍的人見周靚起變卦非常惱怒,但又不能來硬的,只好氣勢洶洶威脅了幾句雙方不歡而散。

重新被關回小佛堂的臻兮,此刻躲在陰暗的牆角,全身緊緊裹著狐皮大氅仍止不住地瑟瑟發抖,捂住嘴巴哭得撕心裂肺。

離晉城幾十公里外的一座山頭,失蹤多日的慕容霆帶著路楓、嶽野等為數不多的幾個屬下躲在一處山坳機警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不一會兒小飛跟小刀從遠處悄悄溜回來。

“情況怎麼樣?”路楓見他們回來小聲問道。

“少將軍,路副官,我們截獲了兩個小嘍囉,從他們嘴裡問出來,今晚山寨裡裡的確是要辦酒席,說是給他們二當家的慶祝生辰。”

“少將軍,今晚機會不錯,您下令吧。”聽完小飛的報告,嶽野迫不及待說道。媽的,他們已經在這附近窩了好幾天早憋不住火了。

“好,就今晚行動,先端了這處土匪窩再說。”慕容霆沉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