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兮喘過氣來咳嗽個不停,聽著耳邊慕容霆暴怒的嘶吼聲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她哆嗦著雙唇囁嚅了半天總算說了出來。

“是......避孕藥。”

只聽慕容霆悲憤地大吼一聲,手中的藥瓶奮力向地上砸去,玻璃藥瓶頃刻間變成碎片連同裡面不多的藥丸四濺飛去,有幾粒碎片劃過兩個人的臉頰瞬間留下幾道細細的紅印,只是情緒極度癲狂的兩個人誰也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你到底有沒有心肝?我把你像珍寶一樣捧在手心兒裡寵著,疼著,恨不能把你揣在懷裡走到哪裡都帶著,連我的命都願意給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嗎?

你明知道我多麼想要你給我生一個孩子,生一個我們倆的孩子,萬萬沒想到你如此膽大包天,把我當猴耍!”

慕容霆越說越氣,一把將臻兮推倒在地上,順勢逼過去提著她的衣領繼續逼問。

路楓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臻園門口靜悄悄站著一堆人,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動彈不得。

他上前幾步,從小樓裡面傳來的嘶吼聲、重物傾塌聲、器皿破碎的聲音夾雜著不斷響起,他想進去看看卻被管家從身後一把拉住:“少將軍不準任何人進去。”

路楓無奈收住了腳步。

裡面的聲音持續不斷,從二樓響到一樓,最後甚至聽見幾聲槍響,似乎有重物掉落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音。

瘮人的動靜讓外面的人心驚膽戰,卻沒有人敢進去勸勸。大家只能呆呆守在外面,不少人心裡替四夫人默默祈禱,希望她能平安逃過一劫。

裡面的嘈雜聲一直響到半夜才漸漸消停,外面伺候的下人還杵在原地只在心裡偷偷鬆了一口氣,從兩人回來直到現在,始終沒有人敢進去看一眼。

周靚起從嚴府回來後,只是在臻園外站了一會兒就走開了,面對暴怒的少將軍,沒有人敢在這時候挑戰他的憤怒。

第二日一早,慕容霆滿臉頹敗從裡面出來,一言不發坐上車出去了,張媽跟桃子幾個人才大著膽子進去看看。

一進客廳,只見整個屋子從上到下像被土匪打劫過一般滿地狼藉,所有能砸的東西都被砸了個稀巴爛,包括牆上精緻的掛畫,屋頂的水晶吊燈都沒能倖免。

張媽跟桃子小心翼翼挪動著步子上了樓,樓上的情況並不比樓下好多少,琴房、繡房幾個房間的門都大開著,裡面同樣遭了劫匪一般亂成一片,走廊上擺著的落地大花瓶,此刻殘破的瓷片橫七豎八躺了一地,裡面曾經枝繁葉茂的花草只剩下斷葉殘根寥落地躺在那裡,看的人心酸不已。

腳下傳來嗚咽的聲音,桃子低頭一看,是小笨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一雙爪子扒在她腳背上哼哼著。桃子急忙把它抱起來,小傢伙似乎受了驚,渾身哆嗦著直往她懷裡鑽。

張媽跟桃子小心翼翼推開臥室的門,裡面一樣的狼藉,滿地都是玻璃、瓷器碎片,就連碩大的衣櫃都如同被斧頭砍過一樣破敗不堪,裡面的衣物被揪出來扔的到處都是。

凌亂的床上躺著一個人。

兩人走進,只見四夫人雙眼緊閉似乎在沉睡,身上胡亂裹著一條被子,裸露在外面的一雙雪臂此刻變得青紫一片,沿著肩膀,脖子到處是斑駁的青紫色。

臉上還好些,除了有些腫脹看不出什麼傷痕。

兩人看著這一切心裡即驚駭又難受,不知如何是好。

臻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房間裡似乎被人收拾過沒有了昨晚觸目驚心的狼藉。

她想起身卻發現渾身疼得根本爬不起來,背上有一處火燒似的無法忍受,只好重新躺下。

一邊伺候著的桃子見她醒了急忙走過來,還沒有說話眼淚先啪啪掉個不停:“四夫人,你終於醒了,你沒事吧?這會兒感覺怎麼樣?餓不餓我給你去端些吃的過來......”

面對桃子的喋喋不休,臻兮頭疼欲裂,她掙扎著開了口:“我沒事,你不要哭了,我累得要命想自己躺著,你出去吧,我不叫你就別進來。”

桃子:“可是四夫人,管家說等你醒來就叫大夫過來......”

“出去!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嗎?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臻兮煩的恨不能把人打出去,她疲憊地閉上眼睛。

桃子見狀,只好抹著眼淚輕輕關上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