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排的路楓感覺到異常壓抑,有心說笑幾句調節一下氣氛又怕適得其反,只好心裡默唸著快點到地方。

正亂想著忽然聽到後排傳來嚶嚶的抽噎聲,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四夫人的聲音,漸漸的抽噎聲越來越大繼而變成嗚咽。

路楓透過頭頂的後視鏡望過去,臻兮正拿著帕子捂著嘴儘量不讓自己出聲,淚眼望著窗外神色滿是委屈。

“別哭了!我是兇你了還是怎麼著了哭什麼哭!”慕容霆忽然暴怒出聲,結果臻兮聽他這麼一吼哭得更委屈了。

車子很快到了政府禮堂,還未停穩外面一溜身著統一制服的樂隊奏起了歡快的軍樂曲,早已等候在門口的政府官員們也紛紛鼓掌,歡迎少將軍的到來。

待車子停穩,慕容霆看看身旁哭的稀里嘩啦的臻兮,火氣上來伸手唰地一聲合上後排窗簾,路楓和司機見狀不知該不該下車,僵在那裡不敢動。

慕容霆壓下火氣喝道:“你們兩個先下去!”

兩個人如聞天籟急忙下車,面對迎上來的諸位官員,路楓滿面春風地打著招呼。

嚴省長等人眼見車後門遲遲不開,不明所以地看向路楓。

路楓抬眼望天打著哈哈:“今天天氣不錯啊,看這樣子明天又是個晴好天氣,哈哈哈哈....”

眾人剛剛分明看到後排坐著人,這會兒遲遲不見下車,路副官又是一副東拉西扯的樣子,一個個都是人精,心知有異也不會開口詢問,都跟著呵呵打起了太極。

樂隊一曲完畢周圍的喧囂聲沉寂下來,就聽見車子裡面慕容霆暴怒的聲音傳了出來:“你鬧夠了沒有?我就是太寵著你了,慣得你越來越放肆!”

四夫人哽咽:“是,寵著我,高興了就寵,不高興了就甩臉子。”

路楓嚇得急忙跟樂隊揮手,樂隊指揮也是個機靈的,忙打起手勢,震天的樂曲聲瞬間淹沒了其他聲音。

諸位官員臉上笑容不變繼續閒聊著,似乎這些天的天氣狀況是一件很值得研究的大事。

很快第二首樂曲奏完,車內兩人的爭吵聲似乎比剛才還大。

“我有未婚夫你一早知道的,那你呢?三妻四妾一大堆女人,你,臭軍閥!”

“反了你了!打量我捨不得罵你是吧?我再一大堆女人,現在還不是隻圍著你一個轉,哪天晚上不是在你床上你還想我怎麼樣?”

......

圍在車外的官員們面面相覷,路楓一手捂著腦門險些暈過去,只好衝著樂隊指揮拼命瞪眼睛。

指揮忙轉身繼續奏樂,震天的樂聲聒噪得在場的人想要捂住耳朵。

後車窗簾唰地拉開,慕容霆鐵青著臉看向外面的路楓,路楓急忙跑過去拉開車門。慕容霆卻沒有下車,坐在車內低聲說了幾句,路楓重新關上車門。

車裡的慕容霆迅速掃了眼外面的眾人,不知該如何收場,感覺從來沒有這樣丟人過!

回頭看著抽噎個沒完的臻兮,想再說幾句又害怕外面人聽見,憋悶得恨不能下去找個人揍一頓才解氣。

不一會兒車門被拉開,路楓遞進來幾個溼毛巾,一個精巧的細絨布小盒子,又貼心地遞進一個深色女士英倫帽子,帽子的邊沿鑲著一圈同色系紗簾,不得不說路楓考慮的極周到。

慕容霆用力掰過丫頭的身子,拿手裡的溼毛巾幫她一點點擦著滿臉的淚痕,忍著氣小聲哄著:“好了,有什麼事咱們回去再說,這會兒外面這麼多人看著呢,咱們再不下去明兒這報紙上可就熱鬧了,你也不想出這麼一風頭吧?”

臻兮也知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要不是委屈的厲害她也不會這麼控制不住自己,聞言奪過毛巾自己扭過頭去擦拭。

慕容霆見她冷靜下來鬆了一口氣,他開啟手裡的細絨布小盒子,裡面正是當初他送給她的那枚鑽石項鍊,他拿起來給她帶上。

外面的官員們笑得臉上肌肉快要繃不住的時候,兩位終於從車上下來了。

只見慕容霆緊繃著一張臭臉像是來參加悼念儀式,而臻兮頭上帶著路楓送的英倫帽,突出的邊沿垂下一圈黑紗,正好遮住了臉部,看不清什麼表情。

嚴省長沒事人一樣熱情地迎上前把兩人往裡面請,眾人隨著一起走了進去,宴會總算開始了。

政府的禮堂裝修自是豪華氣派,與它的身份相得益彰,來往賓客談笑生風衣香鬢影,一派歌舞昇平的美好場景。

幾人在舒適的歐式沙發上坐下攀談起來,臻兮默不作聲坐在一旁,帽子上垂下的黑紗始終遮住在臉前。

慕容霆看她這會兒安安靜靜的心裡鬆了口氣,命一旁伺立的男侍者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果汁,自己隨手端起桌上的酒杯,跟一同坐下的幾位政府官員閒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