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慕容霆談完公事,坐下問路楓道:“最近有沒有查到方灝塵的訊息?”

路楓搖搖頭:“沒有。我們在瑾軍所有轄區發了電報找這個人,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一點兒訊息,這就難辦了。諾大的華夏,要想找到一個人無異於海底撈針,說不定此刻他正在南方某個小鎮,漫無目的尋找著夏小姐呢。”

慕容霆將手裡的茶杯端起一飲而盡,慢慢把玩著這隻紫砂茶杯,凝神不語。

許久才說了一句:“丫頭對這個人一直念念不忘,你不知道,每次我想跟她挑明的時候,她都有本事扯出她的阿哥。”

路楓也沉默了,這些日子他冷眼夏小姐看著跟少將軍好像關係越來越親近,可是時不時就在他這裡打聽有沒有方灝塵的訊息,還真是棘手。

不過好在方灝塵身上揹著命案的黑鍋,想必也是怕暴露行蹤,不敢在報上公然釋出尋人啟事,明目張膽尋找夏小姐。這樣一來,一南一北,兩人想要再聚,說句不好聽的,恐怕這輩子都難。

想到這裡,便出聲道:“少將軍不用著急,他們兩個人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這驟然分開,自是心心念念想著對方。等時間長了,夏小姐的心思自然會冷下來,您又對她如珠如寶的疼著,說是寵上了天也不為過,遲早夏小姐會接受您的。”

慕容霆頭枕著雙臂,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路楓:“對了少將軍,昨天收到瑾帥官邸發來的電報,這一次派來巡查的專員是李宏瑞,據說三天以後到達茉城。”

“哦?”

慕容霆詫異道:“怎麼是他?”

慕容霆很是頭疼,這個李宏瑞是瑾帥手下的一名要員,人品不怎麼樣卻深得瑾帥信任,此人慣會的就是陰謀詭計,挖坑埋人,經常在瑾帥面前極力抹黑與之不對付的政敵,就連慕容霆也屢次吃過虧。這次派他下來巡查,以他跟慕容霆的舊怨,沒事也會找出些事來給他添堵。

慕容霆:“他來了我們就走!過幾天咱們不是要去勉縣巡防嗎,跟那邊打聲招呼,提前出發,這次過去少帶幾個人,白鈞留下,軍部這邊由他來招待李宏瑞,面子上也說得過去。”

路楓:“好的,政府那邊就更好辦了,由嚴省長親自安排接待,想他李宏瑞也說不出什麼不好來。”

慕容霆點點頭:“對了,他們來後住的地方不用多費神,這傢伙向來到哪裡都喜歡住當地最好的酒店,方便他風流快活,這次應該也不例外。

不過還是要跟盧白鈞交代清楚,他若來了軍部,該說什麼做什麼給我警醒這點兒。”

路楓:“少將軍請放心,盧白鈞這張嘴,見什麼人會說什麼話,招待上面的人最會投其所好,保證哄得李宏瑞自個兒不願在咱們這裡多呆一會兒。咱們這邊人嘴都嚴實著呢,就算他過來,也絕不會讓他有碰見夏小姐的機會。”

說到這裡,路楓會意地一笑。

慕容霆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最後吩咐路楓,在去勉縣的人員名單里加上了臻兮的名字。

勉縣連府,方灝塵換上筆挺的軍裝,對著鏡子帶上軍帽,正了正帽簷,退後一步細細審視自己,鏡中年輕的軍人英姿颯爽,俊朗的外貌在軍服襯托下更顯得瀟灑不凡。

方灝塵在表哥手下參了軍,因為留過洋是個文化人,連志清便讓他先做個文書。方灝塵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因此這段日子以來就專心跟在表哥身邊努力適應,很快適應了軍旅生活。

而且因為他的學問、槍法、身手都過硬,為人又謙虛沉穩,很快贏得了諸位同僚得好感,在軍中站穩了腳跟。

他自從找到舅舅後便一直住在連家,連老太爺膝下一兒三女。除了長子連志清,三個女兒皆以嫁了出去。

連家老太太過世後,老太爺身邊如今就剩下一個老姨太太,朝夕陪伴伺候著。

連志清比方灝塵大了七八歲早已成婚,家裡現在是連志清的妻子文氏主事。

文氏為人精明處事圓滑,知道老太爺對這個外甥格外疼愛,自己的丈夫也很器重這個表弟,因此對方灝塵也算熱情周到,衣食起居安排得妥妥當當,不叫丈夫跟公公挑出一絲錯來。

所以方灝塵現在除了找到臻兮這一個執念,其他的目前都還算不錯。因為當初那件殺人案子的影響還在,方灝塵不敢在登報尋人,只能派人私下裡打聽著。

看著表弟每天鬱鬱寡歡,吃不好睡不香的樣子,連志清也很著急。他動用了他所有的關係,跟同僚、朋友、甚至上級,但凡能說得上話的都打聽著,這幾個月以來幾乎把淮軍地界找了個遍,連一些有名的煙花之地都會派人去打聽,只要聽說哪個地方新來個美貌女子,方灝塵都會不管不顧找過去查探一番。

一次次滿懷希望找過去,一次次失望而歸。後來,連志清勸他不要太急,找人的事只能徐徐圖之。

方灝塵卻是越來越失去耐性,他每每一想到從小被他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兮兒,可能正在某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人欺負,便心如刀割。所以他每日除了公務,其餘時間都用來尋找臻兮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