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紫馨盯著彩玉,悲從中來,突然間心口像是被重錘敲擊,一口心頭血噴出,灑在了彩玉上。

彩玉得到鮮血的滋潤,像是一下子有了生命一般,隨之光芒大作,躍到了空中。彩玉往四周膨脹,轉眼變成了石門大小。光芒形成一個個波動的七彩光圈,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要將人吞噬。

鬱紫馨將一隻手伸去,一下就被光圈吸住了,她心頭一緊,想把手抽出來,卻對抗不過。然後,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被吸進去。

“紫馨!”剛出關想回來道歉的宣無道,一回到洞府就看到了這一幕,忙撲過去抱住她,完全沒有想過連她都抵禦不了的,自己上前無疑是飛蛾撲火。毫不意外,兩個人一起被彩玉吸了進去。接著,彩玉就失去了光芒,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靜靜地躺在石桌上,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紫馨,你沒事吧!”感覺著落了,宣無道立刻看向他懷裡的夫人。從他抱住她的那一刻,他就將她緊緊地護在了懷裡,沒有鬆開手。就算她的功力在自己之上,如果有危險,也由他先來面對。

“我沒事。”鬱紫馨掃視了一週,站起身考慮,開始細細打量。

在這裡彷彿置身於虛無中,腳下沒有任何觸覺卻能行走,然而往前看去,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卻什麼都看不到,像是沒有盡頭,又像是被這一片蒼白迷了眼。

她伸出手試著觸控,卻觸碰不到任何東西。她試著催出靈力探索,卻如泥牛入海。

“紫馨!”宣無道連忙跟了上來,緊緊握住了她的手不願放開。他急於成仙,除了要實現自己的野心,也是為了和她白頭到老。如果還沒成仙就因為自己的固執把她氣走了,那自己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說在之前,他唯一的目標就是成仙,就是幹下一番大事業留名青史,那麼他在與她成親之後,和她廝守終身變成了他最大的追求,彷彿先前所有的努力,只是為了讓自己以最好的狀態與她相遇。

正是想明白了這一點,他才匆匆出關,想回到洞府找她,然後將心裡話都告訴她,兩個人一起商量今後的路要怎麼走,卻不想遇到了意外。

對於眼前的景象他是毫無頭緒,他能看出鬱紫馨也是一臉茫然,連她都束手無策,他反而是坦然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鬱紫馨回頭看他,正欲對他報之一笑,心頭再次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彷彿天地都壓在她的身上。

“紫馨,你怎麼了?”看到她臉色微變,宣無道的心被吊了起來,他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

“沒事。”鬱紫馨將他輕輕推開,她豈是坐以待斃之人,狠下心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口,一口心頭血再次噴出。

“紫馨!”宣無道急了,想再次上前抱住她,卻發覺全身像是被禁錮一般,再也無法動彈。

此時,周圍發生了變化。原本白茫茫的一片變得鮮紅,鬱紫馨突然覺得,這是大片大片的鮮血,像是一個大型屠宰場。她不禁感到一陣暈眩,眼神開始變得迷離。

環境再一次發生了變化,紅色漸漸褪去,又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白色開始收縮,凝結,竟然變成了片片白雲,四周也變得明亮起來,露出了湛藍的天空。

一絲清風打著卷,蜿蜒而下,吹入了一戶人家的小院,將院子門口焦急打轉的男人額上的汗珠吹散了幾分。

男人用袖子擦了擦汗,調皮的風又悄悄吹進了門縫。

突然間,天上降下一片紫色霞光,籠罩住了屋子。片刻後,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徹了這個小院。

男人終於鬆了一口氣,露出滿意的笑容。

在耳房休息的老太太也因為這一聲啼哭,由丫鬟扶著匆匆走了出來。

施明山忙迎上去,扶著老太太,道:“娘在裡屋等著就好,莫要著了涼。”

老太太如釋重負道:“我們施家九代單傳,本想靠你開枝散葉,可你已年過不惑卻無一兒半女,叫娘怎麼放心?如今玉鳳誕下子嗣,我老太婆總算可以安心了。”

施明山忙賠罪道:“是兒子無能,兒子會繼續努力……”

此時,產婆抱著襁褓裡的嬰兒出來了,向施明山和老太太行了一禮後笑道:“恭喜老爺,恭喜老婦人,夫人生了一位小姐!”

施明山興高采烈,忙將嬰兒抱了過了,大聲笑道道:“賞,每個人都有賞!”

老太太稍微愣了一下,隨即置起了一副笑臉,走到施明山身邊一起逗弄嬰兒。

施明山見狀,將嬰兒交於奶孃照料,並且吩咐產婆照顧好夫人後,扶著老太太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

他扶著老太太坐下,為她倒好了茶,才跪下請罪道:“孩兒無能,沒能為我施家添丁。”

老太太嘆了口氣:“這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你過世的父親作惡太多,而我也沒能攔著,才導致你幾位哥哥相繼夭折。懷了你之後,我反覆勸說,才說動你父親誦經唸佛,行善積德,終於將你平安誕下,並拉扯長大,看著你成家立業。”

“豈能料到,你父親的罪孽並沒有因此抵消,又報應在了你的身上。你娶妻多年,玉鳳肚子始終沒有動靜,幾個小妾又接連小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