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無道抬手示意眾人安靜,接著端起第二杯酒,和鬱紫馨一起敬無相魔宗眾人和來賓。

一輪酒過,鬱紫馨笑著對宣無道說道:“宗主,我既已嫁入魔宗,便是魔宗的人,以後摘星閣的事務便不宜不再插手。我出門前已將閣主之位傳於玄月師妹,今後摘星閣將由玄月師妹全權負責。還望宗主念在我出自摘星閣,若是將來有需要,適時幫襯一下。”

宣無道笑道:“那是自然,都依夫人的。”

大日名王心中暗笑,鬱紫馨這話哪是說給宣無道聽的,分明是說給他們在座的聽的。

如今她是無相魔宗的人,以後無相魔宗就有她罩著,誰敢來無相魔宗找事,那就等著吧。如果哪個以為明月不在了,要打摘星閣的主意,也要掂量掂量。她既然借了明月的名頭,將摘星閣作為孃家出嫁,就不會任由摘星閣被人欺負了去。

她以摘星閣閣主身份下嫁,是她不願挑明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需要接受各方朝拜,只要各派安分守己,她也不會仗勢欺人。要是誰不長眼,那就只能是自己找死了。

只是這世上難免有些不長眼的,比如那些沒有見到過鬱紫馨的人。他們雖然讚歎鬱紫馨的美貌,卻並不認同她摘星閣閣主的身份。

這時,新上任的湯家家主湯傑起身質疑道:“今乃宣師兄大婚之日,我等原本不應該掃興。只是我等收到的請柬上寫明是宣師兄與明月公主大婚——明月公主我們都認識,定然不是眼前的新夫人,敢問宣師兄何故戲弄我等?”

“湯師弟這是何意?”宣無道臉上笑意更甚,熟悉他的人卻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小弟只是好奇,為何宣師兄稱新夫人是明月公主,我們認識的明月公主又去了哪裡?”

湯傑繼續作死,頓時引來了無相魔宗眾弟子的不滿,只是其他聖主卻沒有人上前阻攔,只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見宣無道不回答,湯傑頓了頓又道:“請恕小弟多嘴,小弟向來敬佩宣師兄,以宣師兄為榜樣,小弟聽說宣師兄曾衝冠一怒為紅顏,讓整個修真界為之震動,想必那女子定是驚為天人。小弟認為,那樣的女子才是宣師兄的良配,小弟也想見見那位奇女子。”

湯傑嘴上說著敬佩,話裡話外卻都是嘲諷。宣無道正要動怒,鬱紫馨不動聲色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給他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不用理會,交給她處理。

宣無道屏住了笑容,解釋道:“湯師弟,道聽途說,做不得數。我贏取的確實是摘星閣的閣主,明月公主,湯師弟是不是眼花了?”

“……”湯傑正要繼續辯駁,卻突然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整個神魂像是被封住了一般,困在了軀體中。接著,他又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是小弟眼花了,還望宣師兄見諒。”

“好說,好說,還請湯師弟就坐。”

湯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很聽話地坐了下來,他想站起來,卻怎麼也控制不了。這是被奪舍了,他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可為什麼自己的意識還在?難道是有妖魔作祟?可修仙之人哪裡會怕什麼妖魔鬼怪?一陣陣驚懼襲來,湯傑只想要離開,可他卻控制不了,如同一個前線木偶,被人操控著,做著他不想做的事情。

要說鬱紫馨怎麼沒有出手教訓他殺雞儆猴,一來是大喜之日她不願壞了氛圍,更重要的是,這個湯家家主不過是個傀儡,被人當槍使了,幕後主使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暫且放過他們一馬,留著秋後算賬,也省的婚後的日子太無聊。

在座看戲的聖主雖然對於湯傑前後不一的表現感到疑惑,但是他們更多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鬱紫馨身上,是以沒有太過重視。

他們均在思考一個問題:上一次見到鬱紫馨她出手毫不手軟,這一次竟然有這麼好的耐心?難道只是人有相似,並不是同一人?她的氣質和舉止與那一日有著天差地別。

夏家家主坐不住了,他也想試探一下,剛想站起來,卻見鬱紫馨向他看來,暗中瞪了他一眼。就一眼,讓他霎時感到眼前一黑,天旋地轉,慌忙坐正了身子,再也不敢造次。

賓主敬過酒,大禮已成,接下來便是各宗派獻上賀禮。

修真之人到了融丹期便已辟穀,不再需要進食,況且此次大宴賓客無非是為了起震懾作用,是以無相魔宗並沒有大擺宴席,只是獻上了靈泉靈草釀製的美酒,以及山中的鮮果。

幾巡酒過,宣無道將鬱紫馨抱進了內殿,眾人見狀,便開始陸續告辭。

他們早就坐不住了,整個過程相當無趣,無人敢造次,也無人敢鬧新娘,氣氛喜慶卻壓抑。

期間有幾個不安分想試探的,都被鬱紫馨不動聲色地教訓了,嚇得想跑又不敢動。如今見到鬱紫馨進了內殿,便認為是主人家下了逐客令,也是正合心意,趕緊溜之大吉。

白家家主剛離開無相魔宗,便聽到有魔宗弟子叫他留步,剛剛放下的心立刻又懸了起來。只見無相魔宗的弟子送上一株靈草,說是新夫人的回禮,之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