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晚棠婉拒了袁薄要送她回去的心意,揮手告別袁薄丘海,胸悶的很,可還不到緩解的時候。

魏簡開啟了陵縣後門,上午很多百姓都從後門撤離其中也包括小繩子,這三個孤兒平時還能來蹭飯,可她走了午飯都沒有著落。

她同袁薄說過,有事情可以去找他幫忙。

小繩子才半大的孩子還帶著兩個更小的男孩兒,住的的地方雖然不能說亂,但和有大人的家庭相差還是很大的。

此時就最小的孩子在,沒有看到小繩子的身影,最小的孩子看到尚晚棠來了開心的不得了。

“縣令夫人您來了?是不是陵縣能恢復正常了?”

常年自己照顧自己的孩子頭髮長了也不修整,尚晚棠捋順他的碎髮說明來意,小孩子沒有心機的臉上瞬間垮了下來。

尚晚棠問他小繩子呢,那孩子都沒回答的心思只說上次的魚湯太好喝了他們去捕魚了。

那條河不是在承王軍軍營附近嗎?哪裡可不近。

小男孩看了出來:“那條暗河還有一處開口在戈壁上那座雪上下,雖然也很遠但是要比承王軍哪裡近多了。”

尚晚棠瞭然,同他說了有事情可以去找袁薄就回了衙門。

天色已晚,衙門外面看著安安靜靜,獨有一人站在門口的燈籠下白色的大氅,隱沒在飄雪的夜晚。

豎起的如墨長髮上星星點點白雪點綴,美好且真實。

看見尚晚棠回來,魏簡伸出手,修長乾淨溫暖,獨屬於她。

尚晚棠將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手裡,魏簡沒著急帶她回去,反而難得的在這雪夜裡打傘帶著她漫步。

街上沒有行人,百姓多半在家休整,陵縣外的駐軍是今夜能好好休息的保證。

一高一低的兩個人在油紙傘下,聽著腳下的嘎吱作響,享有難得的安靜。

總是魏簡先開口:“夫人可怨我?”

尚晚棠不答,隨即笑笑。

魏簡心中有愧,繼續:“與夫人成親起,魏某人就沒能給夫人安定,同窗汙衊,上任奔波,明日之後兇險只會更多。”

尚晚棠定定看著魏簡,漫不經心:“所以呢?”

魏簡……

“你的抱負認識你哪天就知道了。”尚晚棠不以為然這些日子魏簡已經做到最好。

魏簡不解,回想他們相識的那天印象最深的是哪個飛過來的杯子,似乎並沒有交流。

相伴這麼久,尚晚棠對魏簡很是瞭解,為他解惑:“那天我雖然沒看到那個杯子的具體位置,可距離你一定不會遠,險險擦過,威脅到生命,你無暴無怒,之後還能在那般的天氣睡在地上。”

尚晚棠眼睛明亮:“奶奶或許會說你是脾氣好?可哪一個好脾氣的人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算計五當家?還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一死兩傷?”

魏簡發自心底的笑容幾乎抑制不住。

尚晚棠笑笑:“臥薪嚐膽不過如此呀。”

魏簡將尚晚棠拉著靠近自己,眼角眉梢皆為稱讚:“知我者唯夫人一人也。”

魏簡溫熱的呼吸打在尚晚棠臉上癢癢的:“知我不同者,亦是魏簡一人也。”

長街,飄雪,傘下,一雙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