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獵戶會留下陷阱,這裡還是動物飲水的必經之地。

開始魏簡也沒留意,尚晚棠跑的方向不僅有積雪還有落葉,冬季已過,去年秋天的落葉早已經被掩埋在雪下,獨獨哪兒有落葉。

獵戶佈下陷阱,在上面用積雪落葉裝飾,待到冬眠的動物醒來找水,稍有不慎就會落在洞下,經驗豐富的獵戶佈下的陷阱多為梯形,即便是大型動物在這種情形下依舊很難爬出來。

下墜的力度很大,尚晚棠左腳鑽心的疼,待這波疼痛過去,她才留意到這個陷阱足足有兩米高,她身高大約一米六目測即便抬手她人也摸不到地面。

逼仄的壓迫感,腳上的疼痛,獨有上方一余天地,斷裂介面還在簌簌飄落雪花。魏簡焦急的臉就撞進尚晚棠的眼裡。

這還是第一次在他絕美的面龐上看出焦急,魏簡給尚晚棠的印象是恪守的書生,他不急不躁,鮮少會表達情緒,心思細膩遇事冷靜,在見過魏簡以後她覺得舉案齊眉似乎並不再是書中遐想,她不得不承認魏簡在身邊她就會安心許多,有這個安靜暖心的男子在身旁她就不再是孤軍奮戰的尚晚棠。

魏簡將大氅拿回給予尚晚棠,尚晚棠裹著厚厚的大氅身上暖了些許,腳上疼痛不減,每每挪動都疼痛難忍,魏簡在陷阱外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一條粗壯的麻繩落在尚晚棠眼前。

入山採藥帶有麻繩,將一頭系在粗壯的樹幹上,一頭放下,尚晚棠正準備起身,魏簡一個扶跳身形已經出現在她面前。

魏家先看了看她的腳,隨後人半跪在地上將後背交予她:“揹你上去。”

尚晚棠眼眶有些發酸,她穿來沒哭,被柳氏賣到魏家沒哭,有人來鬧事沒哭,入監也沒哭,魏簡的一個後背她突然好想流淚,原來有人依靠的感覺這麼好。

見尚晚棠遲遲未動,魏簡疑惑的回頭,看見的就是眼睛紅紅的還有幾分委屈的尚晚棠。

魏簡的心像是被酸水泡過,竟有些密密麻麻的酸脹不適。

從懷中掏出手帕,輕拭眼淚。

魏簡整潔有禮,他的手帕是乾淨的天青色,私塾常年點香衣著手帕都沾染清香。由於擦拭她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魏簡這張帶有血痣的妖孽臉放大版出現在自己面前,要死了,尚晚棠心臟砰砰跳個不停,此時的她完全沒有沒意識到自己的臉有多紅。

看著尚晚棠從委屈無聲流淚到面頰通紅,魏簡嘴角微勾,從新調整姿勢:“上來。”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已經燒到耳根的尚晚棠向前一頃,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就趴在了魏簡背上。

她好輕,是縈繞在魏簡腦海裡的第一印象,以後一定要看著她好好吃飯。

試過繩子確定安全,魏簡才拉著繩子一步兩步的向上爬。

尚晚棠將身體儘量靠近他,保證不要動,魏簡已經爬到一半,呼吸還是均勻的可手上和麵上的青筋已經暴起。

兩個人的重量完全壓在他的手裡,手掌也已經因為摩擦開始破皮,尚晚棠全程無聲,魏簡揹著她,她比魏簡高出一截,在抵達地面時率先握住一旁的樹根,兩個同時用力雙雙爬出陷阱。

已經力竭的魏簡依舊是將尚晚棠放在平緩安全的空地上才收手。兩個狼狽不堪的人下一秒竟是出奇的相視一笑。

尚晚棠腳傷紅腫,魏簡揹她回去,行至一半驚覺:“奶奶的人參。”

魏簡的聲音帶著笑意:“已經取來,安心睡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