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夜

櫃子上的手機亮了下,沈奕安輕輕地拿開林致的手挪到床邊拿過手機來,半個身子保持在空中,點開微信訊息的時候他捂住了手機螢幕。

是劉巖發來的,“沈,我父親派來的人今晚就會從哪來回哪去,我也要離開了,你就不用再安排人跟著了我。”

是,沈奕安沒有對劉巖放鬆警惕,特別是見過了白鴿。所以特意安排了皮特去跟著他不管有任何風吹草動也好及時應對,沒想到這還沒過去幾個小時就被發現了。

劉巖為了能讓好友徹底放心還專門把自己的機票資訊發了過去,“我在基地等你哦,這次是我不對,之後我請你吃飯。”

看過他的航班後沈奕安就給皮特發了訊息讓他撤,沈奕安把手機放回原來的位置,眉心依舊沒有舒展開。

走了一個劉巖但這個地方還有一個白鴿,在他看來她接近林致才是最危險的。

又聯想到林致的身世問題,男人抬手捏著眉心長舒出一口氣。過了會,他回到床上重新將林致摟在懷裡,動作輕柔地將她的長髮攏到身後小心別被壓到,喃喃說了句,“再讓我想想吧。”

林致是當事人她是有權利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可沈奕安考慮到她在林家真的受了太多的苦可能會承受不起。尤其是他很清楚林父在林致的心中地位何其重要,如果讓她知道那個最信任崇拜的父親跟自己全無血緣關係,肯定免不了要胡思亂想。

她是自己認定的人,沈奕安捨不得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特別是還因為林家人。

對於劉巖而言,今晚註定是不眠夜。

皮特其實跟蹤的本事還挺厲害的,反正劉巖自己是沒能發現,但架不住他還在白鴿的“觀察”範圍內。

白鴿打電話過來除了告訴他沈奕安的人正盯著自己之外,主要的是讓他親自去看看,她是如何處理父親派過來的幾個人的下場。這種行為無疑是囂張的,卻是她白鴿能做地出來的,無形中更是威懾。

劉巖內心是拒絕的,他大半夜放著好好的覺不睡去看別人捱打,沒有如此的愛好。於是他在電話裡拒絕了白鴿,接過自己回到臨時下榻的酒店在房間裡看到了一抹並不陌生的身影,正是白鴿那位“好”未婚夫。

靠在門框上,他嘆了口氣攤手道:“不至於這樣吧?”

明柯抬眼看了眼劉巖隨即起身,語氣不善,“你以為我想過來?”

想必自己是躲不開了,劉巖煩躁地按壓著太陽穴跟上明柯往外走,看著地上男人的影子,他道出了心中的好奇。

“你們兩家聯姻圖的是利益最大化,你完全可以跟白鴿貌合神離的,就是不知道明三少何必特意追過來聽她差遣。莫非,你有什麼把柄握在白鴿手裡?”

停下腳步的明柯側目看了眼劉巖,眯了眯眸子,“你話挺多的。”

得,劉巖閉嘴,他接下來就是個啞巴。

車程將近一個小時,劉巖在車上睡地十分不舒服,到地方後特意看了眼時間,真的想吐槽白鴿折騰人,但面前畢竟還站著人家的未婚夫還是識時務比較好。

進到別墅的他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注意到坐在沙發上陰沉著臉色的白鴿揉著眼睛無奈道:“你想如何對待我父親派來的人我都沒意見的,為什麼非要我過來呢?”

白鴿原本也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她是過來後才發現其中的某位身份真夠特別,衝著這位也看得出來劉巖的父親有多上心林致的事情。

奔波勞累的明柯徑直走到沙發那邊坐在白鴿身側,肩膀緊挨著她的肩膀,將脫下來的外套隨意搭在腿上,“已經很晚了,熬夜傷身體,還是抓緊時間把這件事處理了吧。”

白鴿將他捏眉心的動作盡收眼底,這人自從跟自己過來後就沒怎麼休息,難掩疲憊,“你先去樓上休息會,這裡我自己來就好。”

聽到這話的明柯隨即就放下手停止背脊坐好,他對上白鴿的眸子嘴角微揚,“沒關係,我陪著你吧。否則,我不放心。”

站在那邊的劉巖憋住了再想打哈欠的衝動,他匪夷所思地看向沙發那邊的明柯,是萬萬沒想到能從他嘴裡聽到這種話。所謂的“不放心”針對的也不能是別人了,怎麼著,還擔心自己單槍匹馬把父親的人從這裡救走,甚至一不小心傷到白鴿嗎?

明柯跟劉巖不是一個圈子裡人,平日裡也只能在長輩們舉辦的宴會上見到,勉勉強強的點頭之交而已。當白、明兩家的婚訊傳出的時候,覺得這兩人不合適的人不在少數。白鴿本來就是清冷的性子,而明柯更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拒人於千里之外。還有人開玩笑,他們結婚後家裡都需用製冷的東西,兩個冰塊在一起比比誰更冷就是了。

可現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幕,劉巖暗自翻了個白眼,傳言不可信。

不過他更多的注意力並沒有在白鴿和明柯身上,而是在想到底父親派了誰過來才讓白鴿有如此舉措的。

結果三分鐘後他看到被人推出來的身影幾步就衝過去,眉心緊皺著扶住對方,火冒三丈,“伯父,我父親竟然安排你過來了?”

被劉巖稱為伯父的人彎了彎腰有意避開他的視線,身體在顫抖。

“白鴿,你動我伯父了?”劉巖把人小心翼翼地扶到客廳那邊,他還想開口說點什麼被身邊人制止。

“小巖,白小姐清楚我的身體狀況沒有讓人刻意為難,你、你……哎,這件事是伯父沒有處理好,你千萬要記住,絕對不能讓悠然知道我私自出院了。”

伯父握緊了劉巖的手,他是看著眼前的孩子長大的,再清楚不過他是善良的。至於劉巖的父親,不提也罷。

還有件事,伯父有必要解釋清楚,“來執行這次的任務是我自作主張,你父親並不知道,所以你到時候回去千萬別說漏了嘴。”

如果劉巖七八歲可能就信了,但他太清楚父親的脾氣秉性,知道伯父在撒謊刻意隱瞞。攥緊了拳頭的他到底沒有拆穿,穩了穩心神後看向白鴿,語氣裡帶了幾分請求,“其他人我不管,白鴿,我必須帶走伯父。”

“如果我不同意呢?”白鴿冷眸看向了劉巖,她從來都不是和顏悅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