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安趕回去的時候,許醫生已經給老爺子打了鎮定劑,人已經在臥室休息。

男人的目光從張管家身上略過,發現他嘴角的傷口,不悅地皺眉,上前扣住他的肩膀,“爺爺傷的你?”

方才老爺子非要出去找鼕鼕,張管家本打算勸阻的,沒想到他突然瘋起來,將客廳裡的東西悉數砸壞,差點衝出家門。

經少爺提醒,他抬手摸到嘴角的傷才意識到,“我沒事,只是老先生他……”

沈奕安推開臥室的門往床上看了眼,睡著的老頭看起來格外的慈眉善目。可他方才上來的時候,看到了客廳裡的狼藉,可見爺爺當時有多麼不受控制。

“張管家,你先去處理傷口。”

他扭頭看向抱著醫藥箱的許醫生,兩人一前一後才進了書房。

“你說爺爺只是有老年痴呆的傾向,為何現在會精神失常?”沈奕安的手按在桌子上,不怒自威。

許醫生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他嘆了口氣,坦白道:“老先生的病情比我想的還要嚴重,沈少,他不該無緣無故變成這樣的。如果你方便,可以去調查一下,到底是什麼讓他突然發怒的?”

沈奕安周身的氣息變得愈發冷冽,其實他在趕過來的路上就已經安排人去調查,應該很快就有訊息。

安靜過後,他調整好了情緒,詢問許醫生,“爺爺的病?”

“以沈老先生的身體狀況,他經不起太大的折騰。找到讓他發怒的原因,對症下藥,或許問題就能迎刃而解。其他的你也放心,我會安排藥物治療和輔以必要的心理治療,竭盡全力將老爺子的病情控制住。”

方才許醫生就注意到沈少單獨過來的,他冒昧地問道:“林小姐呢?”

或許有她在,沈老先生能更快的平靜下來。

沈奕安只知道林致去跟朋友見面,暫時聯絡不上。

“先解決眼下的事情。”男人走出書房,迎面遇上調查訊息回來的助理,將幾張照片拿給他看。

上面是一個鬼鬼祟祟的女人,哪怕她全身包裹嚴實,沈奕安還是認出她。

就在此時,張管家匆匆從老先生的臥室裡走出來,他是不小心摔倒才注意到床底的快遞盒子。是了,那會老先生在院子裡鍛鍊,的確有安保人員過來送快遞。

沈奕安將照片遞給助理,他上前接過盒子,拿起上面灰色的相框,裡面還有領帶和一個看起來破舊的飛機模型。

“這些是……”他掀了掀眼皮,眸底有風浪,語氣篤定,“我爸的東西。”

“是了,肯定是她,少爺,就是那個不安分的女人,她、她故意的,用冬爺的東西來刺激老先生。那個不安分的女人,當初就不該輕易放過她!”

張管家憤憤地罵起來,眼神兇得彷彿下一秒要打人。

將這些東西收好,沈奕安拜託許醫生照顧好爺爺,他三步並兩步往樓下走。

既然那人放著好好的天堂路不走,非要撞撞地獄門,那就休怪沈奕安不客氣了。

助理跟上他的腳步,拿出手機開啟地圖,“沈總,我方才查過了,那女人把快遞送完後就買了去鄉下的車票,已經出發了半個小時。”

“去追!”

女人叫阿叔,是沈奕安父親生前的情人之一。

以前爺爺經常說,自己的父親沈修冬簡直是他們沈家的恥辱,生性風流,哪怕結婚生子都不曾安分,沒少在外面拈花惹草。

不過他找的女人大部分都是比較安分的,但叫阿樹的卻特別能折騰。

本來沈奕安或許會有一個弟弟或妹妹,在他媽懷孕兩個月的時候,阿樹故意在商場和她偶遇,雙方發生爭執,他媽不小心摔倒,孩子沒能保住。

之後父親見情況不對便跟阿樹斷了聯絡,直到他死之前都不曾再有來往。

沈奕安之所以會對阿樹有所瞭解,原因很簡單,當初她大鬧父親的葬禮,痛罵父親。

雖然爺爺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性,但是當著眾多人的面被如此數落,直接氣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