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準備轉身去看舍友出來看帥哥,卻因為男人寒徹冷冽的眼神嚇住,立馬貼牆站好,緊抿著唇不敢多言。

宋鐵見有觀眾越發興奮,“接著跪啊,姓沈的,只要你喊幾聲沈修冬是個雜碎,讓我滿意了,我倒是不介意會考慮考慮放過你女人。”

在他提到自己父親時,沈奕安就把影片轉成語音通話,轉身離開。

“宋鐵,你若是再敢動林致一下,我就把言慧的骨灰餵狗!”電梯已經修好,沈奕安伸手按了1,輕笑聲,“哦,狗可能都不會吃。要不我倒進廁所,沖走如何?”

這些話落進宋鐵的耳朵裡,他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的。當年是自己帶走了言慧的屍體,親手操辦她的身後事。這件事,就連阿樹都不知道,沈奕安怎麼可能會清楚。

就在他開始緊張起來的時候,定睛一看,掌心手機的通話已經結束,沈奕安發來一條訊息。

“跟我賭一把,如何?”

局勢瞬間發生扭住,之前沈奕安一再配合宋鐵就是為了這一刻。以邢五爺的本事,縱使時隔已久,也能順著蛛絲馬跡在短時間裡找到言慧的墓地。

方才他會站起來,是收到了邢恩發來的訊息,簡單的一句話,“哥,五叔讓我轉告你,事情妥了。”

那麼接下來,才更好玩了。

宋鐵舉起手機差點摔在地上,最後用僅存的一絲理智按下十一位數字,手止不住地在顫抖。

在孤兒院長大,他不知父母,更沒有兄弟姐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便是言慧,那是他黑暗世界裡僅有的一束光。

他深愛著言慧,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當年,在得知她的死訊時,感覺自己整個世界都塌了。支撐著自己活到現在的原因,就是不甘心沈家活地好好的,他既然能弄死一個沈修冬,徹底覆滅沈家也不成問題。

可宋鐵沒想到,沈修冬竟然生了個好兒子。多年前不僅讓他籌謀已久的計劃落空,甚至還付出腿的代價。捲土重來,他卻再一次失策。

當年他幾乎用了僅剩的所有家當給言慧選了最好的墓地,並且每個月都會給墓園的老頭打錢,讓他“多加照顧”。若是沈奕安說的是真的,老頭不該不聯絡自己的。

思緒亂了,在手機裡傳來“對方正在通話中”的聲音後,宋鐵心裡的某一處塌了,身形晃了晃差點摔倒。

大約過去一分鐘,手機響起,正是那個墓園老頭打來的。

“宋先生啊,出大事了。我前兩天去我閨女家,墓前新來的同事剛聯絡我,說你媳婦的家裡人找來,強硬的把她帶走了。”

宋鐵的手垂下,手機沒拿住,直接掉在了地上,老頭還在喊著自己。

路哥捕捉到關鍵的字眼,鬆開林致走過去撿起手機,怒髮衝冠,“媳婦,什麼媳婦?你把話說清楚。”

對方也覺得奇怪,按理說宋先生是女婿,她的家裡人怎麼會那麼生氣要把骨灰挪走,而且口口聲聲喊著“畜生”。但到底是旁人的家務事,墓園的工作人員見手續齊全,根本沒有理由阻止。

三言兩語間,路哥便知道了大概,把手機狠狠往牆上一甩,上前不客氣地拎住宋鐵的衣領,眼裡盡是兇狠,“你把那個女人以你妻子的身份下葬,這件事有沒有告訴七小姐?”

宋鐵踉蹌幾步才站穩,他無視面前衝著自己嚷的路哥,將注意力放在那邊被綁起來的林致身上。

不,他還沒輸,沈奕安手裡言慧的骨灰,可林致也是自己手中的籌碼。

既然是最有一次,宋鐵豁出去,拉著沈修冬的兒子下地獄,橫豎是自己賺到了。況且,他手裡一些其他的好東西。

臉上結實捱了一拳,宋鐵毫無防備直接跌坐在地上,看著又要撲過來的路哥,朝著旁邊的人喊,“你們都是死的嗎?給我把人攔住!”

這裡還有宋鐵的人,立馬上前,眼看雙方就要發生衝突時,有人死死抱住路哥的腰身,苦口婆心地勸說著,“路哥,不能衝動,若是被七小姐知道,她會責罰你的。”

畢竟,之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宋鐵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經過左家的測驗,開始跟七小姐出雙入對。有次在商場,七小姐被人盯上被捅了一刀,幸虧路哥及時趕到才沒釀成大禍。

在病房門口,路哥沒忍住給了宋鐵一拳。可這個心機狗竟然在七小姐醒來後就“告狀”,害地路哥被罰了好多鞭子,在床上躺了兩天多。

路哥恨恨地一腳踹在牆上,覺得實在是憋屈,甩開攔著自己的人,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宋鐵讓人把林致先關起來,在三思量後,撿起自己碎屏的手機,不屑地笑了笑,摳出卡來問身後要來新的手機,聯絡左七。

之前他只是簡單講過言慧的故事,有意瞞天過海,撒謊的成分居多。現在墓地的事情捅出來,想必姓路的肯定會告訴她。那是個沒腦子的女人,又一心撲在自己身上,說點甜言蜜語就能哄好。

第三遍,左七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宋鐵不放心,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剛好聽到有人在跟路哥說話。

“路哥,如果七小姐這件事肯定會改變對姓宋的態度,如此鐵證,她沒有理由不相信。你怎麼還不告訴她呢?”

這人急地直跺腳,甚至伸手去翻路哥的口袋,拿出他的手機來找到七小姐的聯絡方式,就要撥打的時候,路哥伸手把人攔住。

“七小姐被老先生安排去海外接九爺了,一時半會聯絡不上。”這是左家的規矩,準確地說是九爺的規矩,在他身邊的人除非經過允許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基本處於“失聯”的狀態。

那人垂頭喪氣,耷拉下肩膀又挺直腰板,“路哥,那接下來我們還聽宋鐵的安排嗎?”

路哥仰頭看向藍天,似乎是在掙扎,過了會才心有不甘地開口,“聽!這是七小姐給我的任務,在她沒有開口之前,我們必須配合宋鐵。”

他說完,故意往某個方向看去,偷聽的身影已經離開,舔了下嘴角,心裡想弄死宋鐵的想法愈發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