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頓時更大的笑聲充斥整個酒樓,經過修飾後的喜劇感更加的強烈。

似乎沒人覺著拿滅門之事來調侃有什麼不對。

這個世界無時無刻不有人死亡,滅門之事更是三天兩頭的出現,大家早就習以為常了。

若非沒有趙文博這個奇葩,此事還不一定傳的這麼久,讓這麼多人知道。

過了幾日,有人發現,成車成車的酒往趙家院裡送,卻始終不見趙文博出門。

這幾日,有心人也發現,黎城中出現了很多氣質,行徑絕非常人的傢伙,有揹負麻布袋子的老者,雖然佝僂著身子,眸光卻銳利如刀。

也有手持竹幡,上書“鐵口直斷”四個大字的瞎眼老人,甚至有帶著六個孩童的中年人,只是孩童都木訥無比,寡言少語,令人不寒而慄。

一些高門大戶都察覺到了不對的氣息,都在招攬強人,想要帶著行李,離開黎城。

若是情非得已,誰也不願背井離鄉,畢竟哪有那麼多的井背。

在黎城,他們是一方豪強,可到了其他地方,頂多是個富家翁。

他們的人脈,根基,都在黎城,然而這次不一樣了,在黎城紮根幾十年,還從未碰見如此之多的外鄉人來此。

黎城中風雨欲來,富戶可以選擇斷臂保全,可那這樣尋常百姓就無可奈何了,雖然也有一些冒著風險踏上官道,更多的卻只能待在黎城。

城主府大堂,李都統一臉的激動,臉色漲紅:“大人,富戶已經流失一半了,您再不出來安撫人心,黎城可就名存實亡了。”

聶狂人負手而立,面前掛著一幅圖,是一尊坐在金色椅子上的人影,看不清楚模樣,被若有若無的金色氤氳遮蔽了面孔,只有一雙銳利的眼睛露了出來。

“他們願意走…就走吧。”聶狂人的聲音很淡。

“可…”李都統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聶狂人直接抬起了手臂,止住了李都統想說的話。

“另外,釋出一則公告,太淵監天閣探得黎城深處有龍動之意,請各位百姓尋找避難之處,建議離開黎城。”

李都統瞳孔收縮,身體踉蹌後退,聲音喑啞:“已經至此了嗎?”

什麼監天閣,什麼龍動,作為城主親衛他知道這都是假的。

那些富戶也就罷了,還有能力招攬強人,護送自己,可那些普通百姓該怎麼辦。

他說的已經至此,說的是太淵皇朝,已經衰敗到這個地步了嗎?

這是太淵皇朝史上從未出現過的事情,建議一城的百姓自行離開,這是何等荒唐的事情。

“李行,你已經跟我十年了,不短了啊。”聶狂抬頭,嘆了口氣。

“興衰榮辱,天理迴圈,總有些人不願沉淪,逆天一博,那些百姓當然苦,可他們還有離開的機會,我卻連這個機會也都沒有。”

聶狂人仰天長嘆,語氣中蘊含著深意,李都統沉默以對,兩者一為上,一為下,思想不在一個層次。

“明白了。”李都統抱拳離開,步履蹣跚,他可以想象的到,一旦這則公告放出去,歸引起多麼大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