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被打的那丫鬟的主子,是住這裡吧?嗐,真是不受待見的玩意兒,打發進來就住這雜草叢生的地兒,可憐見的……”

這話聲裡雖飽含憐憫,可語氣要多幸災樂禍就多幸災樂禍。

就是個陰陽怪氣的主兒,見不得別人好。

一面說著“你好可憐”,一面說著“這人可別死我家門口,晦氣死了”。

那位的話聲剛落,另一位便應和起來。

“誰說不是呢,可憐啊。不過聽說她厲害得很,親孃死了以後丫鬟上位,欺辱她多年,前一陣突然迴光返照一般,厲害起來了,沒多久就把那妾室整死了,沐家二小姐還被削了頭髮,如今在廟裡做姑子呢。”

“這麼厲害有什麼用,嫁到咱們王府來,還不是要按照咱們的規矩辦事。你瞧著她昨日那樣,小童讓她從小門進來,她便聽話地進來,拜堂也一個人拜,一聲也不敢吭。左右也只敢欺負自家人,是個草包。”

“哈哈哈……姐姐你這話總結得到位,可不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草包嗎?在她家仗著她大小姐的身份為虎作倀,在這王府,她算個什麼東西啊!”

“我算個什麼東西,可輪不到你們兩個下賤胚子來說道!”

沐傾歌突然出現在這兩人身後,嚇了她們一跳。

眼前的沐傾歌已經換下了昨日的紅嫁衣,身上穿著自己家裡帶來的常服。

她未施粉黛,頭髮也沒有打理,有些凌亂,可這依然不影響她的美貌。

原主的臉本身生得是清冷,她常年柔弱任人欺負,表情看起來便軟了。

這下脫胎換骨,換了個狠角色,臉上的怒氣讓她臉上的表情冷硬起來,還裹挾著幾分狠厲。

那兩個議論的丫鬟都被嚇住了,心裡有話卻不敢說出來。

“什麼時候,王府裡的王妃能讓你們這些下等人這樣議論了?”

“我再不濟,也是沐家的大小姐,你們又算什麼東西,敢擅自編排我!”

“啪!”

話音未落,沐傾歌的手便揚起來,一邊一下,兩個丫鬟各捱了一個下手極重的耳光。

那力道很大,打完以後,沐傾歌的手還有些發麻。

兩個丫鬟抖著腿,嘴唇也顫抖著。

“你……你憑什麼打我們……”

“啪啪!”

沐傾歌揚起手,又給了說話的丫鬟兩個耳光。

這丫鬟直接被打得蹲坐在地上,不敢再發一眼。

“主子打奴才,還用得著想由頭?”

“本小姐大發慈悲地告訴你,打你們是你們不知禮數,不知天高地厚擅自議論主子。就算你們什麼也沒做,我打你們照樣有理。”

“做了那麼多年的奴才,什麼是規矩還要我來教你們不成?”

沐傾歌邊說,邊懊惱地揉著自己的手。

草率了,下次不該自己動手的,這萬一要是傷到了自己的手,吃飯的傢伙可就沒了。

畢竟她們這些學醫的,看家本領全憑一雙手。

“再者,我剛才聽到你們說什麼王府的規矩。不好意思,我若沒嫁進來,這規矩是死是活與我不相干,可如今我嫁進來了,這規矩如何,就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你不是王妃,王爺沒有……啊!”

另一個試圖和沐傾歌“講道理”的丫鬟直接被沐傾歌一腳踹翻在地上。

“我是不是王妃,你不配定論。欺軟怕硬是吧,欺的就是你這個不知死活頂撞主子的賤東西!敢再說一句話,我就讓你們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聲音不帶任何溫度,像是來自地下的一樣,兩個丫鬟被嚇得瑟瑟發抖,加之身上的傷痛,更是不敢再多說什麼。

誰能想到,誰能想到她們口中柔弱的沐傾歌,竟是個這麼狠厲的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