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靜坐在屋簷下,似在思索,其實是在和無情互相傳音。

無情是真的被白淵剛剛那一番話給震撼到了。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群星浩瀚,不如心懷萬古。

快意恩仇,何如劍扛乾坤?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小師弟嗎?

白淵的想法是...現在的六皇子也太容易被當做棄子了吧?

若是他不能展現一點價值出來,那下次還會被當做棄子。

他這顆棋子如何展示價值?

只有一條道,那就是擁有更多的奪嫡的可能。

所以,他很快想了個辦法,並且和無情完成了交流...

眾人眼裡,那孤高畫質冷,剛剛擊敗了劍聖的刺客皇帝忽地抬手一抓...屋舍裡,一道人影“哎哎哎”地叫喚著,然後被如被無形的力量抓捧著,送到了高處,於半空之中站到了刺客皇帝面前。

無名先生和六皇子面對面。

白淵正要說話,忽地看到遠處巷道里浮騰起煙塵,

月色裡,一匹快馬從西南方疾馳而來,坐在馬上的人不是小郡主又是誰?

小郡主正焦急地看著四周,忽地仰頭望見高處的無名先生,還有自家男人。

她愣了一秒,下一剎心尖兒顫抖起來,

她飛速上前,素手勒韁繩,一躍下馬,跪倒在地,急促而果決道:“無名先生,請饒過殿下...若有一切問題,鎮北王的小女兒願為殿下承擔!”

今晚皇都急亂,她根本沒弄清情況,只以為靖王的宴請乃是一次尋常的宴會...

之後她聽得皇城大亂,出手之聲綿綿不絕,響徹夜色,這才知道出了事。

皇城封閉,

她入不得城,自是焦急萬分,但所幸得了同樣在城西的拓跋山司祭的告知。

拓跋山是白王一脈的人,這種事雖是組織行動,但他根本不想出手,畢竟六皇子受了血吻,而且還是上三類的血脈,這是自家的傀儡...憑什麼說都不說,商量都不商量,連會都不開,要殺就殺?當他古妖文明是什麼?

在小郡主尋到他之後,拓跋山便是將“明玉皇后暗中放走六殿下、繼而六殿下被長生樓的人接應走了”的資訊告訴了她。

小郡主反應迅速,匆忙策馬,繞道往城北而來,四處尋找,剛剛聽聞一處動靜極大,便循聲而來,恰好見了無名先生凌空抓住自家男人的一幕。

她分不清此時的情況,只當是自家男人平時輕佻浮誇,和朱玉墨曖昧,從而激怒了這位地下世界的君王...否則,這樣的兩個人能有什麼交集?

自家男人雖然有些小才華,雖然最近又被說成是“天生劍骨”,可比起無名先生,那完全雲泥之別,是螢火之輝與日月光澤,便是給自家男人一百年時間,也未必能趕上無名先生。

小郡主的腦子清爽的很,知道自家男人和無名先生的唯一交集就是朱玉墨。

無名先生抬手抓向自家男人,還能有什麼事?

沾花惹草,終是惹得一身禍啊...

所以,安雪是想也不想,便重重跪倒在了地上,雙手作揖,平於胸前,伏跪而下,為六皇子求情。

“若是殿下有錯,鎮北王的小女兒願為殿下承擔!!”

安雪再度揚聲道。

屋簷上,白淵和無情面面相覷。

這怎麼還跪下了?

白淵看著伏地的安雪,心底忽地生出一念,便故作冷漠地問道:“小姑娘,你真的能承擔?”

安雪跪伏不起,揚聲道:“請先生吩咐!”

白淵淡淡道:“我若是要你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