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

白淵一早醒來,搖了搖頭,把昨晚的大戰拋之腦後,然後換上蟒袍,挎上尚方寶劍,上了馬車,往北城而去,小郡主則是策馬相隨。

馬車入皇城西門,再轉北門。

當從北門駛出時,卻見諸多官員正在門前相迎,除此之外還有數百精銳正列陣而侯,見白淵馬車到來,兩名少尹策馬而來,又半跪在地。

“卑職北城府少尹,林朝見過府尹。”

“卑職北城府少尹,鍾宵見過府尹。”

兩人雖知這車內的是殿下,但既是上任,那便當稱府尹。

而白淵也早已透過背誦知識點以及做題,對兩人瞭解頗多。

簡而言之,林朝是官宦出生,如今領北城林槍營五千精銳。

而鍾宵則是布衣出生,如今領北城巡捕房三百巡捕。

北城雖有鐵甲禁衛的巡行武鋪,但內裡卻是自治,府尹權力極大,可獨自擁兵,也可不透過正氣閣三家複核而直接判人死刑。

兩人跪下行禮後,便是重新上馬,然後隨在馬車後面緩緩而行。

此時,北城熱鬧無比。

無論人們對這位荒唐的皇子上任府尹有何看法,這場面上的熱鬧都是必須的,再加上五月八日的朝花節在即,這便是喜慶之上再添喜慶了。

紅毯鋪地,鞭炮炸響,不時還有啾鳴而竄的禮花在半空炸開,喜慶的很。

兩側百姓則是好奇地張望著,小孩子在人群裡擠來擠去,好不容易擠了個地兒則是把頭探出來,看向那往北行去的馬車,感受著其中的威嚴和氣勢,咋舌無比。

另有一些幫派的幫眾,江湖客之類也是遠遠地觀看著這等陣仗,其中不乏這北城地下勢力的執牛耳者——長生樓。

事實上,長生樓對這位皇子的登基頗有些慌張,原因很多,最直接的就是昨天傍晚時分陰姬曾經去拜訪了六皇子府。

除此之外,其他人也各懷心思,皇城雖近,但現管卻終究是這位北城府尹。

而皇子的身份,註定了這位北城府尹不吃任何威脅。

此時...

皇城城牆之上。

華妃正穿著華麗的寬袖長袍,頭戴閃爍的寶石簪站立在城牆前,俯瞰著那逐漸北去的馬車。

她姿容優雅,只不過眼中卻閃爍著老母親的淚光...

她喃喃著不知從哪裡得來的詩:“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今日淵兒終於可以一展抱負了...我這個做孃的實在是為他感到高興啊...”

一旁的貼身宮女青桐覷眼看著那馬車,心底暗道:就憑殿下這水準,也能一遇風雲便化龍?娘娘怕是要失望了...

但再轉念一想:似乎無論殿下做什麼,娘娘好像都能很開心...

做了錯事,娘娘會開心,覺得淵兒在努力嘗試。

做了好事,娘娘會開心很久,覺得淵兒天資聰慧。

總之千錯萬錯,肯定不是淵兒的錯。

青桐默默吐槽。

然,可憐天下父母心,娘娘以一片赤誠對待殿下,只望殿下能明白“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的含義,對這位母親能夠孝順一些。

而在另一邊,今日未曾有早朝的皇帝正在書房中批閱著內閣與司禮監呈上的重要奏摺...他似是聽到了遠處的鞭炮聲,微微側頭,眼神裡露出幾分莫名的期待,旋即又低頭繼續批閱奏摺。

皇宮深深,雖說大部分事都會由內閣和司禮監共同處理,但重要奏摺還是需要他批閱。

除卻批閱,還有一週左右一次的上朝,他便是會常駐萬陽殿,不問外事,進行修煉,而待到一切落定,他自會去往龍脈,潛心修煉,以求更進一步。

而另一邊...

作為北城府尹的白淵只覺特別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