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孔洞裡“嗖嗖嗖嗖”地閃出一道道極細極難察覺的寒芒,寒芒如橫穿天地的雨流,全部落在斗笠人身上。

斗笠人沒躲過。

所有的寒芒穿過了他的身體,透背而出,扎出了一個個小孔...

無情製造的暗器自然是強大無比,勁力極強。

更何況,這些針的尖頭還附著著強力的麻藥。

可想而知,這等情況,斗笠人體內定有不少器官甚至骨頭被射穿了。

任何人在這等情況下,都不可能維持原本的攻擊,甚至還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

但,斗笠人雖被射穿了,卻沒有因而停緩腳步,也沒有被打斷攻勢。

好像那許多暗器射穿的不是他的身體一般。

無相見此情形,心底輕嘆聲:吾命休矣...

他胸腔裡的那一口氣只剩幾絲了...此時的他別說反擊,就連逃脫都是問題。

一陣陣強烈的窒息感裡...

明月高懸,照在無相的臉上。

兩條眉毛,兩條鬍子無奈地聳了聳,一副“我居然要死在這兒,可惜壺中美酒還沒喝光”的表情。

浪子,終究是浪子。

死前的“本性”還是不移。

忽地...

難以形容這一瞬間的突兀。

一個人,在這種根本本就是瞬間的時間裡,忽然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位置。

他抓著往後迴旋,正高速後退的無相。

無相眼珠子只來得及轉過幾度角,餘光只來得及撇過來人是個灰衣銅麵人。

時間放慢了,定格了。

兇戾的尺光穿來。

但光,只落在殘影上。

斬空了。

無相只覺自己被那灰衣銅麵人抓著,用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往後飛退。

他對自己的身法一向很自信,可是和這個神秘的灰衣銅麵人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燕雀見鴻鵠。

嘭!

嗖!

尺氣落空,地面塵埃濺起,隨之而來的氣流如貼地轟擊的炮彈直接引發了一輪密集爆炸。

爆聲七響,地亦七震!

無相卻已遠離了那爆炸,然後不知為何,發現竟也可以呼吸了。

逃得一命,是個人都會大喜。

無相沒大喜,他體內的最後一絲空氣已經被榨乾了,此時拼了命的呼吸,然後才對著灰衣銅麵人,抱拳感激道:“正氣閣無相,多謝前輩!”

白淵得到他的確認,心底暗暗舒了口氣,看來沒救錯人。

於是,他看著這位大師兄,嘶啞著聲音淡淡道:“無妨。”

他兩個字才說出口,無相神色就古怪了起來,他能聽出這“前輩”雖然在壓著聲音,但聲音其實是年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