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璃搖搖頭,似是滿懷遺憾地輕輕嘆了聲:“可惜了。”

是的。

當然可惜...

江南盧家三個月前已經被滅了滿門,雞犬不留,為的就是遮掩這一個小小僕人被掠走的事實,這一點,白淵自然不知道。

或許是感觸於詩歌,玉琉璃對他的態度忽地好了些,“今兒特許你到禪院裡透透氣,但不許走出院門。”

說罷,她一拂白袖,轉身遠去。

...

...

白淵看著她去遠,便獨自走到院落裡,深吸一口氣的時候,眼睛順便拐了怪,看到了院子外隱約能見的幾道值守身影。

他收回視線,靜坐在屋簷下。

剛穿越來的新鮮勁兒過了,殘存的唯有一抹孤獨感和思鄉的情緒。

如果可能的話,他只想著在家裡玩玩手機,看看電腦,誰愛穿越誰穿越。

可是,這一切由不得他選擇,於紅塵裡浮沉的蒼生,有誰做得了自己的主?

啪嗒,啪嗒...

異響從頭頂傳來,打破了深山禪院的寧靜,也將他從心底的孤獨和愁緒裡揪了出來。

白淵一抬頭,就看到了一隻黑翅白腹的雪雀。

雪雀在院子裡的枯樹枝上踩著。

枝頭晃顛晃顛著。

而鹽塊兒般的雪則是紛紛揚揚,於半空飄成了粉碎的屑子。

“小鳥啊小鳥,你如此的自在,不像我,被困在此處,不得自由啊...”白淵心底暗暗嘆了口氣。

他看著看著,只覺天地都靜了。

他感到自己忽地進入到了一種玄妙而寧寂的狀態。

他看著枝頭踩踏的飛鳥,振翅離去的飛鳥,來了又去的飛鳥,來來往往的飛鳥,腦海裡卻是一道道奇異的軌跡以及奇異的感悟。

從外看,他沒有半點異常,好像就是在發呆。

但如果有人知道他此時的心理狀態,怕是要大吃一驚。

因為,這是傳說之中,武者耗費心血,經其一生,也不過才能僥倖遇到幾次的狀態。

這狀態,名為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