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葳此刻是一個民國時期的名門大小姐白芊微,她穿著最精緻的洋裝魚尾裙,裙襬剛好垂到纖細白皙小腿。

緞面手套包裹著她修長的手指,她優雅地拆開書桌上的一封封信件,拿著信紙一字不漏地看起來。

看著看著,她漂亮的柳眉越皺越緊。

而蘇瑾萱此刻,是一個民國時期的女偵探顧憶寧,身著深色的襯衫,她的黑色長髮在身後低低地束著,顯得幹練又溫柔。

她將一疊黑白照片一張一張小心翼翼地夾起來,每一張都盯著看了許久。

她不想錯過裡面任何一個細節,遺漏任何一條細微的線索。

這些照片是顧憶寧從同是偵探的友人那裡買來的,他幾周前在調查百樂門裡的一個女人,珍珠好幾次都無意闖入了他的鏡頭。

他得知顧憶寧在調查珍珠的死之後,便將所有拍到珍珠的照片整理出來給了顧憶寧。

“珍珠……”

白芊微湊過身子,指尖隔著緞面手套捏住了其中一張照片。

她稍一用力就把那張照片扯了一來,因為她在照片裡,捕捉到了那抹身影。

“她這是要去哪兒?”

白芊微發現有幾張幾乎一樣的照片,一樣的街景,一樣的路口,一樣匆匆路過的珍珠。

如果不是因為照片中的咖啡店門口的牌子上寫著每一日的日期,這幾張照片說是同一天拍的都能讓人相信。

“她身上的旗袍,每天都是一樣的。”

顧憶寧交疊著雙臂,靠在書桌上,思索著這一條看起來十分重要的線索。

白芊微撥開書桌上的紙張,找到了放大鏡。

這一舉動可把坐在不遠處看她們演戲的何容意嚇壞了,她擔心這些紙張下的圖釘會暴露。

好在蒼葳的動作只是輕輕的,沒有波及到沙漏旁邊的紙張,何容意提起的心這才放了下去。

何容意心想,只要圖釘不暴露,等到自己上了場,就引導蒼葳走到離圖釘最近的位置,讓蒼葳在用手撐著書桌的時候被圖釘扎到。

何容意在心裡默默演示一遍她的計劃之後,目光再次回到戲中。

白芊微透過放大鏡的鏡片仔細對比了珍珠每一張照片上的旗袍。

“真的是一樣的!”

雖然隔著照片無法看清旗袍的用料材質,但刺繡圖案全都是綠葉鈴蘭。

基本可以斷定是同一件旗袍了。

“會不會是因為珍珠的生活很拮据?”

白芊微說。

顧憶寧聽了之後笑出聲來:“你的意思是珍珠只有這一件旗袍可穿?”

“百樂門的女人,旗袍怎麼可能會少呀?我的大小姐。”

“所以,這一件旗袍一定另有意義。”

顧憶寧說完這一番話,突然想到了什麼,卻讓白芊微先開了口:“她身上的旗袍,和她死的時候穿的是不是同一件?”

“這就要確認一下了。”

顧憶寧倚著書桌,將電話移到身邊,纖長的手指撥轉數字盤。

那頭接起電話的是百樂門的老闆玉玲瓏。

“哎呀,是憶寧呀。”

“你是說那天呀,我想想,是一件白色的旗袍呀,上面繡著綠葉鈴蘭。”

“我怎麼會記錯呀,這一看呀,就是好東西。好東西你玉姐姐我是不會記錯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