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點頭,回憶道:“當時你可嚇人了,渾身是血……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楚長安也不明白這具身體的原主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按理來說,擁有那樣純粹靈力的人怎麼也該是一個如她一般——甚至實力還可能在她之上的強者……誰能傷的了他?

她撐著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床沿。

莫非這具身體的原主已經死了,而她是不慎夢裡靈魄飄到了這人的身體裡?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具身體的靈根她暫時還沒法摸清,這具身體裡似乎還餘存著主人的幾分意識……隱隱有種預感,她似乎是遺漏了些什麼重要的事情。

楚長安道:“那位公子,可說什麼時候來?”

瀾搖頭,道:“沒有,他好像很忙的樣子,丟下你又急匆匆走了。”

“他是穹城的人?”

“不是,”瀾打了水,試了試水溫,“他是城主的客人。”

楚長安哦了一聲,“我聽過穹城。”

瀾起了興趣,一邊擦拭著楚長安手上的血跡,一邊問:“外面是怎麼說穹城的?”

“說它裡面沒有活人。”

瀾笑了兩聲,“這裡其實有人,但不多。穹城……說是穹城,但我們可以活動的地方,其實比以前的穹城少了一大半。”

“穹城大半塊地方都被魔獸佔據著……連我們這些生活在穹城的人都很少踏足那裡。”

楚長安看著他,問:“瀾,你沒有離開過穹城?”

瀾聳聳肩,無奈道:“我們出不去的。”

“……就像你們外面這些人進不來一樣。”

停頓半分,瀾繼續道:“這百年裡,也就那兩位客人,還有雪你進來過。”

楚長安:“……”

是出不去,不是不想出去。

她問:“連城主也出不去?”

瀾點點頭,“對啊。說出來雪你可能不信,但這的確是真的……這是天道的詛咒。”

“穹城,是被天道詛咒了,不止我們這些人——還有那些魔獸。”

又是天道的詛咒。

楚長安斂眉,餘光裡是破破爛爛的小茅屋。

她下意識的探向自己的儲物袋……哦,這不是她的身體,沒有儲物袋……這具身體的主人似乎沒有貼身帶錢的習慣。

她也進不去識海,不知識海里有沒有什麼寶貝。

……唯有衣料華貴,能值些錢。

“……瀾,可以拿這個換些靈石,然後修繕一下房屋嗎?”

瀾撓撓頭,道:“雪,我們這兒不用靈石的。”

再一問,才知穹城靈力稀薄,穹城的人自百年前起便再也無法吸收靈石中的靈氣……

而且穹城裡的靈石都快堆成幾座山了……幾百年過去,在外界看的珍重的靈石在他們眼裡變得與破石頭無異。

楚長安:“……”

瀾道:“這也是天道的詛咒。”

“外界用的多的是靈石,我們則只用魔核,很奇怪,穹城裡那寥寥幾個靈脩曾經透露過,他們居然可以吸收魔核裡的力量……每年總有些不怕死的人,會踏入穹城魔獸的領域。”

瀾低著頭,仔細清理著楚長安腕處已經乾涸了的血跡,看不清神色道:“我父母就是因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