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修也假裝沒打聽過他的身份,貓咪一樣將頭貼在他胸口:“謝謝你,自從娘死後,這個府裡的人都不喜歡我,我以為你也會跟她們一樣仍由我暈倒在那裡。”

顧庭深接住司修後,陸尚書確實要另外安排人接過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肯放手,或許是方才的第一眼驚豔到了他。

“她們為什麼不喜歡你?”

“或許是我吃的太多了吧,不過我好久沒吃飽了!”說完肚子真還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司修很不好意思的紅著臉,竟大膽的將整個臉龐害羞似的貼在了顧庭深的胸口。

顧庭深還從未被一個女子如此近的靠著,不免有些僵硬和不自在。

前面領路的丫鬟早得了陸尚書的暗示,默默的把顧庭深往陸木槿以前住的院子走去。

司修看著精美雅緻的院子對一旁的丫鬟說:“咦,這不是我住的地方啊!”

“大小姐,這就是您住的院子啊!”

“可我明明是住在西水院的啊!”

顧庭深冷著臉對兩個驚慌的丫鬟說:“帶我過去!”

大小姐以前都是怯怯懦懦的,現在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是該趕緊去報告老爺,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夔王爺往破敗的西水院帶。

“怎麼?還要我親自去問路?”

“小的不敢!”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瘦,像一把骨頭,顧庭深看著越走越偏的小徑不禁皺起了眉頭。

然而等到了西水院看著這個破壞到連王府裡下等奴僕住所都不如的院子時,還是震住了。

堂堂陸府的嫡女居然住在這種地方!

顧庭深深吸一口氣,抱著懷裡的女人直接走進屋子,進去才發現破敗不堪的床板上還躺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這是……”“這是我弟弟,陸淵,他的手受了傷!可惜我沒有錢給他請大夫。”

顧庭深一眼就看出陸淵的傷是怎麼來的,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誰這麼狠心!

他扭頭冷著臉對兩個哆哆嗦嗦的丫鬟說:“今天本王真是開了眼界,堂堂尚書府,一個嫡女竟連婢女都不如!”

司修錯愕的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你竟然是王爺,慘了慘了,早知道我就不說實話了,這下我爹更不讓我吃飯了!王爺,我求求你,你能不能當作什麼都沒聽到,也什麼都沒看到!”

“你覺的本王保護不了你?”語氣裡已經有了一絲被質疑的不開心。

“王爺,您保護的了我一時,保護不了一世啊,所以還不如不管我,求你了。”

這番話瞬間激起了夔王爺作為一個男人的自尊,顧庭深當即冷笑一聲:“那就拭目以待吧!”說完竟甩袖而去。

顧庭深離開陸府後坐在回去的馬車裡,一杯清茶入腹,有些慢慢回味過來,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他竟然被一個小丫頭利用了。

但隔天他進宮後,還是替陸木槿說了幾句,堂堂嫡女竟不如一個庶女,這對於經歷了庶子奪位的嫡子天子來說無疑在懷疑陸尚書在曾經的奪位一役中有沒有暗中支援過那些庶子,頓時叫來了陸尚書一臉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頓,並罰了半年的俸祿。

回到陸府的陸尚書兩條腿都是軟的,大夫人端來了精心熬煮的參湯體貼的給他捏肩捶腿。

“老爺,你得臉色怎麼不對勁啊,是不是被木槿那臭丫頭給氣得,你別擔心,我已經想到了治她的好法子。”

啪。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到了她的臉上,大夫人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陸尚書:“老,老爺!”

“你給我馬上把木槿搬到她原來的院子,以後清兒吃什麼穿什麼,木槿也吃什麼穿什麼!一樣也不準差!”

“老爺,她一個賤種憑什麼跟我的清兒同吃同穿!”

“就憑皇上知道了這事把我罵的狗血淋頭!”

饒是再不甘心皇帝都知道這事了大夫人也只能吞下怒氣趕緊叫人把陸清兒姐弟倆安置回來。

可去通知那對姐弟的丫鬟很快就哭喪著臉回來了,吞吞吐吐的說:“夫人,大小姐說……說除非是您親自去請她回來,不然,不然她不搬!”

“這個順杆爬的賤人,她也配!”大夫人砸了手邊的水壺,氣的渾身發抖。

陸淵的手依然疼的不能動,司修給他重新上了藥,這藥是某天莫名其妙出現在院子門口的,司修知道這肯定是顧庭深的手筆,她也不客氣,千金難買的金創藥不要錢似得往陸淵的傷口上猛撒一通。

陸淵痛的臉白如紙,但一聲不吭,看到他默默咬出血的嘴唇,司修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