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的錘子一下子就敲了下來,接下來只要趙子良付錢,那張“揚州片”就會成為他的東西。

“恭喜這位先生,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是一個有水準的人,多年的主持經驗,讓他對古字畫也有了一定的品鑑能力,鄭板橋作為一個清代大家,是不會使用這樣普通的畫布的。

而且俗話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下面這個棒槌,既然這麼喜歡這個贗品,自己也懶得提醒。

“哎呀,真傻,看他樣子,本來還以為是個聰明人呢,結果是個傻嗨。”剛剛花了十三萬買了一個不值一萬的瑪瑙的女士如是說道,滿臉的可惜。

剛剛的暴發戶大哥也是,平時自己玩這個古文玩被那些所謂的文人雅士擠兌壞了,這次難得的機會擠兌一次被人,頓時給他樂壞了。

“我說兄弟,你比哥哥我還會花錢,這雖說是清末民初的仿品,頂多五千塊了不得了,你買這個,會讓人家當棒槌的。”

說是提醒,其實他的語氣中,多是嘲諷。

一邊的陳曉蘭不瞭解這其中的門門道道,但是看眾人的反應,自然知道趙子良買的,不是什麼勞什子正品。

她勸趙子良道:“子良,咱們把這個東西退了吧,咱們不差錢,但也不能隨便浪費啊。”

“退?到哪裡退?”暴發戶笑了,“一錘定音的事情,你想反悔?不覺得丟人啊?”

趙子良自然不會說,把這個東西給退回去的,因為他既不是傻子,也沒有看走眼。

他拍下來的這個鄭板橋的字畫,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雖然表面看來,這畫的確是假的,但是假的中,也有真品。EΠχUΕ一二.CòΜ

他微笑著環顧四周,絲毫沒有為他們的鄙視和不解有多餘的反應。

“請這位先生去後臺結賬。”

主持人怕趙子良跑了,自己拿不到這一單的提成,所以親自下臺,請趙子良去結賬。

趙子良抬起眉毛,整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拉著陳曉蘭,在主持人畢恭畢敬地帶領下,離開了這個地方。

賣這幅畫的,也是個外行人,本來也沒想賣出去,就想著碰碰運氣,看看哪個大傻子把他,買走。

結果就碰到了趙子良。

付完錢,在賣家歡天喜地卻還要裝出一副心痛的表情中,趙子良牽著陳曉蘭,帶著眾人不屑的眼神,離開了拍賣場。

……

趙子良手上拿著“揚州片”,一臉笑意。

“你還笑!”陳曉蘭明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他被騙了,有些心疼那三萬塊錢。

三萬塊,可是現在很多普通家庭都不會有的數目。

趙子良依舊在笑,氣的陳曉蘭踢了他一腳,才齜牙咧嘴地換了個表情。

“嘶,媳婦你幹嘛呀?”趙子良跳腳,趕緊揉搓著自己的小腿。

“我問你,你幹嘛花那個冤枉錢,買這個假貨?”陳曉蘭一指他手上的東西,問道。

“就這事啊?”趙子良直起身來,說道,“你看好了,這個可不是什麼假貨。”

“可是他們……”

“他們都說假貨是吧?”趙子良神秘一笑,“不錯,他們看到的,的確是假的。”

“你在說什麼呀?”

趙子良說話就像打啞謎一樣,又是真的,又是假的,讓陳曉蘭十分不解。

“走,我們邊走邊說。”

說著,趙子良把陳曉蘭的手牽起來,直接對她說:“這是個畫中畫。”

“畫中畫?”

“對,他一拿上來我就發現了不對勁,仔細一瞧,竟然是個畫中畫。”

“還好當時沒有懂行的,不然這畫,我還真不一定能拿下來。”

趙子良記得,後世的時候,就曾經有以一幅鄭板橋的真跡,被人用揚州片蒙塵,直到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初的時候,才得以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