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冒工,我不就沒有功勞了嗎?”

梅青如是說道,只是他在乎的,從來就不是功勞,而是錢。

周斌笑了,不屑道:“什麼功勞不功勞的?沒有我這個總經理,能有你這個副總經理?”

“你——”梅青怒了,但是無恥二字並沒有說出口。

他控制好情緒,詢問道:“周總,我妻子的手術,實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要是再拖,恐怕嘎會落下終身後遺症。”

周斌眉毛一挑,他很喜歡這種別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樣子:“所以呢?”

“我希望你能允許我預支我幾個月的薪水——我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梅青舊事重提,周斌卻一點改變想法的意思都沒有,說道:“我還是那個意思,你妻子的事情,關我這個公司領導什麼事?要是給你開了這個先河,我還怎麼管理員工?”

聽到這,梅青的臉上已經幾乎沒了血色,但是接下來,周斌話鋒一轉。

“不過麼……”

他拖長尾音,看著梅青,直到梅青眼中流露出希冀,才說出了接下來的話。

“我可以以個人的名義,資助你們一點。”

看著周斌掏錢的動作,梅青熱淚盈眶,慶幸自己沒有在田筱彤幾天的遊說中,背叛周家。

只是他的這份感動,在周斌遞過來的那張一毛錢的紙幣面前,頓時消散彌形。

“周斌,你!!!”

一股羞辱的感覺從頭充斥到腳後跟,梅青渾身冰涼,失望頭頂四個字是他現在對於周家的所有也是唯一的感覺。

他瞬間就聯想到了這幾天田筱彤對於自己家庭無微不至的照顧。

前一天女兒說想吃什麼零食,她就放在欣賞,第二天帶了過來;妻子只是咳嗽一聲,她就熱水遞上……

周斌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態變化,仍然哈哈大笑:“哈哈哈,蠢貨,你怎麼不拿著呀?我沒有再小的面值了。”

他在梅青面前晃著錢包裡面的那一疊疊百元大鈔,肆無忌憚地笑著。

梅青接過那張一毛的紙幣,沉著臉一言不發,就這樣站在餐廳,直到下班。

回到家,他整個人猶如一個洩了氣的皮球,癱軟在沙發邊上的地上,就那麼坐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