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琰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前世不過就是位碼字員,即便穿越了,他也不覺得自己一下子就變成人群中最亮的那個崽兒,也不認為自己擁有著傳說中的王霸之氣,虎軀一震,然後眼前的這個貴族便納頭來拜!

所以,幾乎是瞬間,朱景琰就將眼前這位老者的“危險級別”定義為了“當前最高”!

儘管這個老傢伙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樣子,但誰知道他內在是個什麼玩意兒呀?

如果所有惡人都能夠透過容貌來辨別出來的話,那麼也就不會出現“人面獸心”、“人頭畜鳴”、“衣冠禽獸”、“人不可貌相”之類的詞語了。

對於朱景琰的警惕,老者不以為意,相反,他臉上的笑容還顯得更為親和了幾分:“小友無需擔心,老夫乃帝國子爵,‘吉諾斯家族’的族長,你可以去周邊詢問一下老夫的名姓,看看老夫究竟有沒有誆騙於你!”

朱景琰望著眼前的老人,沉默一會兒之後,很是誠懇的慨然說道:“我是‘尼拔拔家族’的尼賣披,路經寶地,身無分文,既然子爵大人心善,不知道能否借給我些銀錢使使?”

對於這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老者,有關於他的任何話語,朱景琰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即便這條街上的所有人都給這老傢伙作證,說他是個好人,朱景琰也不會相信絲毫!

道理很簡單,如果這個老者真的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個好人,是個心地善良、脫離了低階趣味的好人,那麼,先前他在巷子中看到的乞丐又是怎麼回事?

既然是好人,而且在和自己素昧平生的情況下願意對自己伸以援手,那麼,同理,他又為何對巷子中那些乞丐的遭遇視而不見呢?

越想朱景琰越覺得眼前的這個老傢伙大有問題。

生性謹慎的朱景琰,甚至連自己的真實姓名都沒有透露給這個老傢伙——畢竟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誰知道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究竟是怎麼構築的啊?萬一這是個超凡世界,旁人可以透過自己的真實姓名來暗害自己怎麼辦?

所以說,當前最慎重的做法,便是假名假姓順帶著再胡謅個假家族伺候著,至於自己的真實姓名……自己除非腦子瓦特了才會告訴他呢!

對於朱景琰毫無羞臊之色直接伸手要錢的舉動,即便是這位見識過許多大場面的老者亦是被弄得愣了一下,只不過,很快的,他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以那一副萬年不變的親和神色輕笑著邀請朱景琰道:“既然我與小友一見如故,又豈能還讓小友使錢住在外面呢?不如小友與我共乘此車,同我一起回宅邸暢飲一番如何?”

“呵呵……對不起,告辭!”對於老者的邀請,朱景琰淡然一笑,而後就欲直接轉身離去。

只不過,就在此時,朱景琰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原本準備離開這輛馬車的腳步,竟然自己朝著馬車的方向邁步過去了!

對於這般驚悚的一幕,朱景琰想要驚呼求救,只不過,原本準備呼救的話語,臨到嘴邊,竟然成了:“告辭是不可能告辭的,既然子爵大人盛情邀約,我小子我就只好卻之不恭了!”

望著朱景琰突然之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儘管這位老者覺得有些突兀,但他還是忍不住的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靨!

於是,在朱景琰不受自身控制的狀態下,他和這位老者言笑晏晏般的開始在馬車裡交談了起來——當然,從始至終,朱景琰所說的這些話語都不受他本人控制也就是了!

……

……

馬車在一幢佔地面積很大的莊園前停了下來。

而後,馬車上的老者與朱景琰兩人言笑晏晏的把臂下車,那副親熱的姿態,不知道的人陡然一看,還以為是爺孫倆呢!

當他們兩人進入莊園之後,一位身著漂亮洋裝的美少女邁著賢淑端莊的步伐,走到了老者的身邊。

“爺爺,這位是……”美少女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朱景琰,而後,像是有些害羞般的將身子縮回到了老者的身後。

“呵呵……”老者笑眯眯的回答著這位美少女道,“這位小友與你爺爺我一見如故,所以。我便冒昧的將他給請回到我家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女子衝著朱景琰抿嘴一笑,眉宇間盡顯風情。

對於這樣的情境,不受朱景琰自身控制的身體,亦是朝著這位女子露出了一抹溫文爾雅般的笑容。

此時,朱景琰的心中是絕望的——MMP,這穿越穿的,連身體都不受自己控制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家人一看就大有問題,這個時候自己的身體還要往這邊來闖,豈不是羊入虎口嗎?

很快,在子爵府的大廳中,這位子爵為朱景琰的到來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

飯桌上,觥籌交錯,一派祥和溫馨的景象。

儘管腹中飢餓,但是朱景琰卻依舊不願意食用飯桌上的吃食,奈何……他的身體現如今根本就不受他自己的控制啊!

吃了幾口桌子上飯食的朱景琰,果然如他所預料的那般,輕而易舉的就被藥翻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身體受到莫名存在控制的緣故,朱景琰自身的意識並沒有就此沉睡下去,外界發生的事情,他還是可以清楚的感知到的。

“真是愚蠢的傢伙啊!”先前在朱景琰跟前還表現的很是羞澀怕生的小姑娘,此時的語氣,儼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鄙夷,“先前我不過就是故意多看了他幾眼,爺爺,你有看到他在飯桌上所表現出的豬哥樣嗎?當真是噁心死人呢!”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此時,朱景琰在心底裡拼命的吶喊了起來,

【那都是控制著我身體的莫名存在所做的好事,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依照我的想法,像這種一看就知道大有問題的地方,我肯定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又豈會眼巴巴的送上門來?】

“愚蠢歸愚蠢,只不過,這卻是一位頂尖的‘素材’啊,有了他,在接下來的準備中,我們無疑要輕鬆上太多太多了!”那位一直在朱景琰跟前表現的很是和藹可親的子爵大人,此時,在他的話語中,只有冷漠與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