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

蕭冷沉聲一喝,倒也有幾分氣勢。

當即,這些圍攏過來的鄉民們,當真是全都沉寂了下來。

“村長,你來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蕭冷將目光放到了一位身著青色布衣的老者身上。

“蕭先生,我們村的朱茂在去趕集的路上,看到一路官兵、差役正朝著我們這附近的村莊過來,他唯恐發生了什麼大事,連忙抄小路趕了回來,向我們通報了這個訊息,所以,我們想著,您是有大學問的人,就想讓您給我們拿拿主意!”村長當即就將情況給蕭冷說了。

聽得村長之言後,蕭冷心中微微一跳,當下,他不露聲色的淡笑著安撫著這些村民們道:“這沒什麼好擔心的,來者是官兵、差役,都是官家的人,又不是什麼打家劫舍的盜匪,有什麼好怕的?只要不做虧心事,難不成官家人還能不講理不成?”

書生望著猶自圍攏在自己身邊不讓自己離去的這些村民們,心中有些焦躁,但是面色上卻是不露絲毫破綻,彷彿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擔心的事情一般。

書生那雲淡風輕般的姿態,極大的安撫了鄉民們不安的心緒。

“各位暫且放下心來,各忙各的去吧,這天……塌不下來,再說了,即便真塌下來,不是還有我在嗎?”書生朝著四周的鄉民們微一拱手,故作得意狀道,“我和縣裡的縣令大人曾經同桌吃酒過,算得上是有幾分薄面,想來有這份香火情分在,那些官兵們也不敢做的太過!”

但實際上,他哪裡認識什麼縣令啊?莫說是吃酒了,就連面都沒有見過一回。

況且,既然是官兵與差役一起行動,那麼很顯然,差役只是帶路的,而統領那些官兵的人物,肯定不是區區一個縣令所能夠指使得了的。

但是,這些沒有多少見識的鄉村之人,卻是對蕭冷的話深信不疑。

在這些村民們的眼中,蕭先生,那可是有大才的,認識縣裡的縣令,同縣令一起吃過酒,貌似也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至於說縣令能不能管得了那些官兵,這些鄉民們更是對此一無所知,反正在這些鄉村之人的眼中,縣令,那已經是通天的存在了,跟坐在京城裡面的皇帝老兒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反正都是一言可決他們生死的大人物!

得到蕭冷的保證之後,這些鄉民們突然覺得心裡有了支柱,腰也不彎了,心也不慌了,全身上下彷彿又重新找回來了自信。

好不容易將這些鄉民們給勸說走了之後,儘管心急如焚,但是蕭冷卻依舊不疾不徐的走進私塾之內,帶著私塾中的這些學子們誦讀了一會兒文章,然後這才宣佈了下學。

待得學生們全都走了之後,蕭冷將私塾的門輕輕關上,而後,邁著和以往一般無二的慢悠悠腳步,踱步回到了自己家中。

“先前外面的事情你應該都已經聽說了吧?差役領著官兵正朝著村子附近這邊過來呢,想來,應該是找我們的吧?”蕭冷一邊整理著案牘上的筆墨紙硯,一邊幽幽的開口說話道。

只不過,蕭冷一直獨居,屋子裡除了他自己之外,應該是空無一人才對,那麼,問題來了,蕭冷又是在和誰說話呢?

“你猜的沒錯,應該就是來找我們兩人的!”

可也就是在此時,一道聲音突兀的在這間屋子裡響了起來。

對於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書生沒有絲毫的意外,他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驀然開口道:“我們又要搬走了?”

“沒錯,又要搬走了!”暗中那道聲音如是回應道。

只不過,這一次,出乎那位暗中之人意料的是,蕭冷突然開口了:“這一次……你一個人走吧,我……不打算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