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綿糖是覺得,她與夫君連不滅燃燭行事都做過了,對於親親這點小事已算不得什麼了。

再者,她只是想著,昨夜裡兩人安安分分就寢,清晨到現在才見著人,前段時間又與夫君分開許久,心裡想著他。

而筠蘅院裡人多,平時親近不大方便,這裡只她夫妻二人,與夫君親近親近也無人打擾。

裡邊的楚皓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大將軍的在眾將領心中的形象已然崩塌,從今往後再也無人敢嘲笑他楚皓懼妻之事。

因為他的前頭還有個比他更懼妻的大將軍。

初綿糖被楚皓的笑聲嚇慌了神,連忙鑽進了唐恆城的懷裡,怯著眼抬頭看唐恆城,“夫君……”

唐恆城順著她的背,安慰道:“不怕,楚皓等人在裡邊罷了。”

隨他人笑去。

他愛他的夫人,自己願意慣著她,願意聽她的話,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他就是懼妻。

誰能奈他何?

初綿糖一聽這話,便覺著把臉都給丟盡了,立即推開了唐恆城,撒丫子便往外跑去。跑的架勢可比得上賴棟跑出陳妄房裡時那逃命似的情狀。

跑出竹院時,雙手拍著自己的小臉,嘴裡還唸叨著,“這次真是把臉丟到外祖家去了。”

唐恆城進了裡屋,與眾將領繼續議事。這期間,唐恆城臉色如此,無任何不妥,楚皓笑得像花兒一樣燦爛,而眾將領卻一臉不自在。

撞破了大將軍實質懼妻,比起讓他人覺得自己懼妻還要尷尬。

初綿糖跑回筠蘅院裡,便縮在了自己屋裡,和衣躺在了床榻上。

一段時間後,唐恆城回了筠蘅院。

“夫人呢?”

再過兩個時辰左右便是除夕之夜,夫人應該在準備夜宴才是,在外瞧了一圈,都未見初綿糖的身影。

綠雁指了指主屋的方向,“在房裡呢,還特地叮囑我們不要進去。”

將軍娶了夫人真是好,這往常裡,除夕之夜都是跟著將軍在軍營裡過,只是烤些山羊吃。

如今不一樣,將軍有了夫人,大將軍府到處都是生活氣息。此刻府上喜氣洋洋,大家都忙著準備除夕夜宴,準備的東西都吃不完,這才是過年該有的樣子嘛。

綠雁邊兒磕著瓜子,邊兒感慨如今幸福的日子。想到陳妄還躲在竹院養傷,便端著小蝶瓜子去了竹院,拿這些瓜子給陳妄嗑。

唐恆城進了屋裡,靜悄悄,不像是有人,又抬腳走進內室。

床榻前那雙繡花鞋。

唐恆城把寢被掀開,初綿糖感受到了一股冷意撲面而來,便悠悠醒了過來。

原是想著在床榻上冷靜冷靜,只是床榻太暖和,漸漸有了睏意,睡了一覺。

初綿糖見自家夫君坐在床榻邊,嘴角噙著笑意,瞧著她看,猛然想起了不久前的事。

唐恆城捉住了初綿糖丟過來的帛枕,笑道:“夫人,你要的親親,為夫還沒有給你,不如現在給罷。”

初綿糖:“……”

哪壺不開提哪壺。

除夕這日裡沐浴更衣,換新衣,寓意著辭舊迎新。大多數人都會在除夕夜前好好沐浴更衣一遍。

為著要喜氣一些,初綿糖晌午時,讓丫鬟把床帳換成了如今喜氣的紅綃帳,燃燭也換成了紅燭,此刻屋裡更像是成親時的新房。

初綿糖也想著熱熱鬧鬧過一次年,這也是她第一次這樣熱鬧的過新年。

“夫人,反正待會要沐浴更衣,何不如先行行夫妻之禮。”

初綿糖:“……”

“如今可是青天白日……”

“這不正好嗎?還省了燃燭……”

初綿糖抵擋不住唐恆城的熱情,髮簪子脫落,髮髻順著柔美的背滑散而下,滿頭青絲鋪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