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恆城很是氣定神閒,慢悠悠把和離書從賬本里邊拿了出來。

在初綿糖睡著時,唐恆城已把初綿糖的賬本翻看過,自然也看過這封和離書。

“夫人這是要與我和離嗎?”

“是又如何?”

“我都聽夫人的,日後夫人說什麼便是什麼。”

初綿糖沒有想到夫君竟這般輕易同意的和離一事,頓時便覺著委屈不已。她還沒有真的決定與夫君和離,只是一氣之下寫了和離書而已,如今話已所出口,若是收回,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唐恆城靜靜欣賞著自己夫人這小臉上十分豐富的小表情,一會委屈,一會糾結著,一會又苦惱,如今更是咬著牙,氣呼呼的小模樣。

初綿糖瞧了眼自己的夫君,見他很不在意和離一事,便狠狠颳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早就想與我和離了?”

“夫人為何覺得?”

“你這副不以為然的表情不就說明一切了嗎?”

唐恆城脫了靴子,往床榻上一躺。

初綿糖便立即往裡側挪了挪,不想讓唐恆城靠得她太近。

沒見過要和離的夫妻還躺在同一張床榻上。

“夫人要和離,為夫只能同意了。只不過待和離後我再向聖上賜婚,讓夫人再嫁我一回,麻煩一些罷了。”

初綿糖:“……”

若是聖上賜婚,她便不能不嫁,嫁了後要和離可是比登天還難。

唐恆城這個小算盤打得很精明。

“誰要再嫁你一遍?”

“夫人不要再嫁一遍?那便是不要和離了。”

唐恆城得出這個結論後,把寢被提了上來,給初綿糖掖好被角,又把人摟進自己懷裡,輕聲道:“既然夫人不要和離,那便睡罷。”

初綿糖推了推唐恆城的肩膀。

推不動,便怒道:“我不要與你一起睡。”

“夫妻不就應該睡在一張床榻之上嗎?夫人為何不願與我一起睡?”

唐恆城把初綿糖的髮絲撩到一邊,在她耳邊道:“夫人還在生氣孩子一事?這個為夫已經知錯。待你身子好些,為夫再努力努力,讓夫人得以實現心願。”

初綿糖覺著耳朵快要燒起來,方才唐恆城幾乎是用氣息說話,這溫熱的氣撲進她耳中,又癢又麻。而且他又變著音調與她講話,手還不老實,這是在來調戲她。

“你孟浪……”

初綿糖捶了唐恆城幾下,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唐恆城見她如此,便忍不住低笑了起來,胸腔微震。

初綿糖更是面紅耳赤,扯上寢被把自己的頭給蓋住,無臉再見人。

唐恆城怕她被悶著,把寢被給她扯下。

“夫人,這段時間裡,我恐怕不能回府中見你。你就好好待在府上,千萬不要外出。”

初綿糖已經知道了瘟疫一事,她醒來得知唐恆城在此不眠地照顧了她兩日時,心中的氣已消了不少。此刻聽到他這段時間不能回府,初綿糖心中已知他要做何事。

許久後初綿糖才小聲道:“你要小心。”

“嗯,睡罷。”

唐恆城這兩日裡幾乎沒有好好睡一覺,這時睡意已重,可初綿糖卻無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