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憤恨驚懼的尖叫聲響起,在空寂的樹林裡顯得格外響亮,那周遭的蛇蟲早被這一路而來的肅殺嚇得噤了聲。

又是幾道冷箭接連襲來,蕭漠同眼中嘲諷,一邊抵擋,一邊身體輕輕向外挪移。漸漸離那倒地的藍衣人有了些距離。

至此,那背後的人終於是再也沉不住氣了。

趁著蕭漠同被連續的冷箭絆住手腳,迅速向著藍衣人奔襲而來,就要抓起面色漸漸青白的藍衣人逃遁。

他的速度極快,身法和輕功皆是了得,看起來比那藍衣人都要略勝一籌,想來逃命的功夫學得不錯。

眼看著來人就要揪起藍衣人就跑,蕭漠同眼中冷漠嘲諷,卻並未出手制住,握著繡春刀靜立於一旁。

來人心中沉重,沒時間思索更多,抓起已經昏迷的藍衣人就要施展輕功遠離此地。

剛要行動,身子卻硬生生頓住。

也就在此時,才讓人看清楚她的樣貌,卻是個女子。看著並不如何俊俏,臉色蠟黃面板粗糙,再著一身粗布麻衣,做如同尋常農家婦人的打扮,當是扔進人群裡也不容易注視搜尋的。

然她此時定定站在那裡,脊背挺直,普通柔和的扮相卻有讓人不容忽視的氣勢。

“砰!”

不知何時,錦衣衛已經將這裡圍得水榭不通,隨手往地上丟出一個人,不知生死,身旁還隨了一把弓箭。

“呵。”

見怎麼樣都逃不掉了,女子便沒有心思再理會。她早已將藍衣人擁在懷中,此時眼中一脈深情,並不在意被糊了滿身的鮮血,指尖輕顫著,要碰不敢碰的停留在藍衣人的右肩處。

“疼嗎?”一道輕柔疼惜的聲音自女子的嘴中喊出,她只緊緊注視著懷中人蒼白無血的臉。

藍衣人身體驚顫痙攣著,好半響才艱難睜開眼睛,看到女子,嘴角不由無奈的扯了扯,苦澀艱難的說道:“你,不該,出來的。”

“嗯。”女子附和的點點頭,不與他爭執什麼。

兩人靜默,女子看了他好一會,眼神陡然狠辣。

“砰!砰!”

鮮血高灑,女子被踢出好遠,臉壓著泥土,手中毒針灑了一地。而那藍衣人被甩在地上,發出不小的悶哼聲。

蕭漠同手握繡春刀,刀劍又新染了女子的鮮血。他沒有興趣理會此間的所謂深情,只覺得可笑至極。

一腳不輕不重的踢了踢徹底昏迷過去的藍衣人,自然有錦衣衛來將幾人壓制住,讓他們想死都難。

稀疏的林子裡,樹木被一路斷枝折脊,落了滿地的枝幹和樹葉。草葉、野花、夜間的小蟲,也都慘遭蹂躪,瑟瑟發抖。森然的氣息和壓迫不自然瀰漫整個林間,幽靜!

蕭漠同一身黑衣佇立,一把繡春刀沾滿了鮮血,不過片刻,新鮮的血液順著刀身不間斷的滴落在地上,又重新形成一灘黑色的、淺淺一層的水窪。

那一路追隨而來的屍體,橫七豎八,鮮血將這條小路上的土地都染成了黑褐色。

此時,黑夜無風,周遭寂靜無比,只有樹葉偶爾婆娑或者枝丫掉落髮出的聲響。

蕭漠同就站在路的盡頭,鮮血沿著他的目光向外延伸。他目光沉凝,握著一把染血滴滴的刀具,殘酷嗜血,戾氣橫生,整個人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索魂惡鬼!